蓁宝不太习惯这样安静的气氛,各位学生都像是被定住了般,死死盯着榜上的名字。
蓁宝凑到裴行简耳边轻轻问:“他们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呀?”
裴行简修长的手指放在蓁宝脑袋上,轻轻揉着头皮上的经络,舒服得蓁宝跟小狗崽似的直哼哼。
听到裴行简同样小声地说:“他们是看你二哥才十二岁便在秋闱中了亚元,都在嫉妒呢,身上的酸味给我闻得清清楚楚。”
十二岁的举人,还是亚元,这是大景朝开国以后头一个,景朝因摄政王而重武,文臣言轻,叶观棋如此天才,入朝为官后定能让文武走向一个平衡的趋势。
听裴行简这么说,蓁宝快要嘚瑟得手舞足蹈了。
“那么厉害的人是我的哥哥诶!我哥哥才十二岁!比你们都小!”
她贱兮兮地去看张秉语:“预订的今科状元、未来的内阁首辅,敢问你的名字在榜单哪里呢?”
握空心拳放在自已眼睛上,在告示墙上到处扫视。
“我怎的没看见状元郎的名字呀?”
“小屁孩!你眼瞎了吧?!”姓凌的学生怒道,“张兄的名字怎么可能不在上头?”
裴行简回头不带感情地看了他一眼,这淡淡的一眼却叫他瞬间不寒而栗,从头凉到了脚。
“本世子竟不知祭酒大人是这样教导孩子的。”裴行简声音很平淡,“当众对一个小孩口出不逊,你这样的人也配入朝为官吗?”
这学生正是国子监祭酒的长子凌珣,仗着父亲的职位在国子监无法无天。
凌珣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子,“在下一时情急,还请世子恕罪。”
“你道歉给我听啊?”裴行简笑了,“连该给谁赔罪都不知晓?不会那么蠢吧?”
凌珣脸上的尬笑险些挂不住,咬着牙不情不愿地看向蓁宝,“抱歉,我不应该说你眼瞎,请叶小姐原谅。”
叶小姐连看他一眼都嫌多,她更好奇张秉语的反应。
方才暗示她二哥考不中举人,现在打脸了吧。
“张兄,我们再仔细找找。”
凌珣此次赌了五百两张秉语会中解元,是他足足两个月的开销!
其他下注张秉语的学生眼睛恨不得黏在告示墙上。
上头的名字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差点都能背了也没找到‘张秉语’三个字。
凌珣看起来都要哭了,“张兄,你不会是用化名进的考场吧?”
他说着,又转过头仔细地找。
蓁宝笑了,从怀里拿出一块琉璃片递给他。
“可能是你老花眼了吧,戴上透镜再找也行。”
凌珣接过琉璃片,有些感动,“你这人还挺好的。”
张秉语死死攥着拳头,大喝出声:“不用找了!”
那些学生纷纷停下手头的动作,迟疑地看向张秉语。
张秉语垂着眸子,十分愧疚的模样。
“对不住各位,我其实并未参加此次秋闱。”
那些学生都傻眼了,一脸“你在说什么梦话”的表情痴傻地盯着张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