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眠辛也不是不能开玩笑。
【星:我可以到群里帮你a刘名】
【星:不然你当我赖账吧】
【Jmx:……】
玩笑归玩笑,江眠辛要他怎么做他就怎么跟刘名说,一句“你跟彭昶以后保持点距离”过去砸懵了刘名,看到刘名过来一串问号,柯昔很满意,退出聊天页面功成身退了。
江眠辛来的pdF有六七页,柯昔翻了翻,都是汪轼做过腌脏事。
栽赃嫁祸校园暴力,不像富家子弟,更像流氓惯犯。
人的百宝箱只有一个,柯昔的百宝箱是一百个箱,他将这六七页pdF下载了,然后在各个网盘软件都备份了一遍,有备无患。
他又将要参赛的作品草稿细化了一下,起身要去的洗澡的时候,手机里昔春玉打来了电话。
彭昶和江眠辛在打游戏咋咋呼呼的,柯昔走到阳台关上门才接了电话。
昔春玉开口又说联系不上他的事,柯昔说自己太忙了,忘记了。
“年年说给你信息也不见你回,有这么忙吗?”昔春玉在那头苦恼。
但柯昔听得出来,昔春玉在怀疑他,不知道是不是他上次说了自己有奖学金的原因。
昔春玉一直都很想照顾好他,表情里常常写有对他的愧疚感,柯昔觉得奇怪很久了,可擅自怀疑就是一件没有礼貌的事,所以他说服自己后对昔春玉的反常往往不了了之。
季年的信息他刚刚有看到,还是不痛不痒的那几句问候,然后就是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这一家人总给柯昔一种逼迫感,而柯昔常常因为道德感而无法面对面拒绝,一旦分开了他便只想脱离轨迹。
“嗯,奖学金交房租,我还想多赚点。”柯昔实话说。
“缺很多吗?”昔春玉说,“姨妈这里也可以给你点的。”
柯昔有能力支撑自己的经济支出,不想再依靠他们了:“没有缺,只是想再攒点。”
昔春玉的声音显得有些失落:“这很重要吗?比跟家里人在一起还重要吗?”
又来了,柯昔最讨厌这样的语气,让他也同样拥有愧疚感,让他觉得做点什么都是大逆不道。
咬了咬牙,柯昔淡淡说:“重要。”
听筒里只剩小小的、嘈杂的电流声,双方都不再开口了。
他从来没有逆反过,所以昔春玉跟他也极少有那么多问句的时候,这通电话让柯昔感到有些憋屈。
“好吧小柯。”莞尔,昔春玉小心翼翼似地:“暑假也都不回来吗,家里不是没有房间给你,你的房间我们都没动过的,如果是因为姨丈说你,那里我也会去说的。”
柯昔手一抖,觉得自己正随着风的吹拂失去体温。
“谢谢姨妈,但是不了。”柯昔说。
昔春玉一听莫名地心虚,口不择言:“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见外、总是要拒绝呢?”
她说:“你又不是外人。”
“不,姨妈。”柯昔缓缓开口,“我是的。”
他从来没有融入过这个家,但他对这个家知根知底,所以才点到为止。
“你怎么会这么想?!”昔春玉惊道。
“那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柯昔紧接着问。
昔春玉答不出来,她确实不知道,她突然反应过来,六七年了,他们从来没有给柯昔过过生日,因为丈夫说,能收留他柯昔就该感恩戴德了。
“但我答得出来,姨妈的生日是4月5日,在花会开的春天。”柯昔说,“不止你的,季年的,姨丈的,我也都知道。”
因为都过过,姨丈不爱过也会被提上一嘴,而柯昔从来没有被提的资格。
他有些郁闷,指尖也有些太凉了,从口袋里掏出来烟燃起才继续说话了,昔春玉大概是被他的态度吓到,一直都没有插话。
“我知道姨妈是因为那张卡才一直没有赶我走。”柯昔漠然地吐了口烟雾说,“我一开始以为自己在这里能得到想要的,但是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有所目的,我知道我也认了。”
他说:“所以我没有哪一天是不觉得自己是外人的,我从来都寄人篱下。”
人贪图妄想不能太长久,吃到教训就够了,一旦依赖上就没法挣脱了。
“小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昔春玉的意思是,他口中的那张卡。
柯昔的指尖回了点温度,他往垃圾桶里抖了抖烟灰:“有次姨丈出差,要我去找你们的证件,就看到了。”
小两口还是见识少了,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甚至那封信大剌剌地就写着收件人是柯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