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卫善元的笑,又是在笑什么呢?
不料,姜遗光也笑了起来。
这就让裴远鸿有点疑惑了。
就听姜遗光笑着说了句话:“如果我是卫善元,我现在也该高兴的。”
一句有些没头没脑的话说的平淡,裴远鸿起初没察觉,想明白后,却陡然生出一股寒气来。
……
方府。
乳娘伺候方夫人睡下,给她擦手擦脸,又去摸她额头,没有热,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瑛娘那副模样,看着叫她心疼。
她退出里间后,就看见伺候二姑娘的大丫头愁眉苦脸等在那儿,见她出来跟见着恩人似的急忙迎上来行礼,瞧着都要哭了。
这一看就是有事儿。
乳娘没耽误,把人叫一旁角房里,厉声问:“可是二姑娘有什么事?”
大丫头当即跪下磕头,丢下一颗大雷:“二姑娘不见了。”
“你说什么?”
大丫头死死伏在地面不敢抬头,口齿却很清楚,道:“昨日二姑娘从佛堂回来后就自己坐在屋里,不要人伺候。到该用膳时也没叫膳。奴婢就进去了,谁知推门进去后,房间里根本没人。”
“奴婢以为二姑娘是想静静,就使了院子里几个小丫头去寻,找了一圈没找着。奴婢又问了门房,二姑娘根本没出去过。”大丫头最是忠心,哭倒在地上,“但是,大姑娘留给二姑娘的那尊瓷娃娃被带走了。”
这样一来还有什么不清楚?
二姑娘离家出走了。
乳娘在房间里来会走了几步,那婢女跪在地上也不敢大声哭叫,要是惊动了夫人,她才真是没有活路。
“你没声张吧?”乳娘问。
大丫头连连摇头:“奴婢怎么敢?那几个小丫头我也只说二姑娘在夫人这儿。”
夫人的两个姑娘都在替贵人做些什么事,这点乳娘心里也清楚,就是不知做的什么。前些日子更是连府里都不住了,去庄子上住了大半年。
也正是在庄子上,大姑娘夜里受寒,去了,抬回府里办丧事,否则指不定还要继续住下去。
如此一来……
乳娘已经平静了下来,从荷包里取出两颗金瓜子塞进大丫头手里,顺势把她拉了起来,慈爱笑道:“好孩子,瞧把你吓得,把脸上擦擦。”
大丫头呆了,一脸不知所措。
乳娘笑道:“也是我没想起来,二姑娘现在确实有事要忙,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没几日二姑娘就回来了。”
见大丫头还要说什么,乳娘连哄带骗把人劝了回去,这才心有余悸地双手合十念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二姑娘平平安安……”
她不放心进屋看了眼,却现方夫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睁着眼睛看床帐,又流下泪来。
坏了,那帐子是大姑娘生前绣的,给夫人的生辰礼。
好在这回夫人没再闹了,只淡淡吩咐:“备车,今日再去趟兰庭寺吧。”
乳娘有心想劝,那兰庭寺的大师前前后后来了三趟,夫人又是捐金身又是点长生灯,日日还要抄经捡佛豆,尽够了,可看她那样,又说不出来。
劝不通,乳娘便不劝了,叫来手下人们也跟着吩咐下去,让他们把马洗刷好,套上车,丫鬟们要收拾好夫人的衣物、妆奁、点心、打赏的荷包碎银等,要素净,又不能失了排面。
整个院子都忙碌起来了,乳娘就很顺理成章地把二姑娘在夫人房里明日一起去上香这件事宣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