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看重他的异能?
少女在他眼中,就像是谱写一桩戏剧的导演,由于头顶的灯光太炽亮而看不清她真正的面庞。
“可是这样的话。”
小孩茫然地说,放在被面上的手无意识抓了抓,五指间抓出一片褶皱,这样干脆的占有欲让他极度不适应,找不出来与之匹配的理由,只能去问:“那……我是您计划里的哪一环呢?”
少女究竟需要他身上的哪一点呢?
是枝千绘眉目瞬间软了下来,柔和地绽开笑容,她告诉太宰治:“至关重要,你是最重要的一环。”
——我是什么?
——最重要的。
扭曲的被需要一瞬间充斥着小孩的大脑,等价交换带来的安全感让他的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
强烈的侵占不容许他退缩。
太宰治安静下来了。
没有计较得失,也不想计算前因后果。他只是没再说话,也没再试图问什么。
安静又可爱,像精准的木偶。
以至于在是枝千绘提出要不要给他脸上的伤口消个毒包扎起来的时候,太宰治的态度都软得出乎意料,让抬手就抬手,让转头就转头。
只不过那双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让是枝千绘摸不着头脑。
包扎好了,少女放下绷带。太宰治看了看手臂上缠绕的一圈洁白的绷带,尾端还扎着一个小巧可爱的蝴蝶结。
那里原来是他自己弄出的伤口。
还有脸上。
还有脖子上。
都是小孩在迷茫到极致时,对自己存在、对世人存在的悲鸣质询,企图在疼痛中找到清醒。
是枝千绘把这些缠在绷带下面,她一句都没打算过问,用包容的态度将对待他。
用纵容冷敷住血液逆流带来的炙热,就像是枝千绘直截了当地告知自己的目的,一定要强留住他一样。强势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柔软。
小孩机械而迟钝地张张嘴。
他喊道:“首领……”
“叫我宁宁吧,或者赈早见。”是枝千绘说,她摸摸乱蓬蓬的棕黑短发,婉拒了这个称呼:“港口afia不适合随意效忠,想加入的话要好好考虑。”
“赈早见……宁宁?”
太宰治睁大眼睛,第一次亲口听见港口afia首领的真名。
“是,这是我的名字。”
少女说,解释道:“赈早见是神明的姓氏,宁宁则是我的名字。”
“神明?”
“嗯嗯,是会神隐,会藏起人类的神明大人哦——虽然我不是。”
那名少女扬眉笑起来。
从她脸上太宰治看不见任何可以分辨喜怒的表情,可她确实是笑着的,嘴角上扬,眉眼弯下。
这一刻,是枝千绘身上再次兴起了剧烈的反差感,好像有狰狞的本我从她的阴影下冲破束缚翻涌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