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坐著沒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走是吧?」扶夏呵了聲,說罷抬手去夠門邊的把手:「那你讓我下去。」
狹小的空間內傳來落鎖的聲音,季晏承目光帶著股執拗,吐出兩個字:「不行。」
「那你到底要怎樣?!」
堆積的煎熬在一瞬間爆發,扶夏失去最後的耐心,沖人喊了出來。
聲音不大,卻是引得對方肩頭狠狠一震。
「季晏承,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真的很招人煩?」
季晏承看著他愣了幾秒,所有的驚懼與訝然都化為此刻錐心刺骨的痛:「我知道,可我沒有辦法。」
咬著牙,似在忍受情緒上巨大的撕扯:「我不能放棄。」
雙手緊緊攥著,紅了眼眶,他說:「扶夏,我不會放棄的。」
時至今日,痛苦的又豈止是他一個人?
看著人失魂落魄的這副樣子,扶夏莫名覺得好笑,卻又無計可施。
早知會有今天,當初幹嘛要將自己赤誠雙手奉上的一顆心踩在腳下?
早幹嘛去了季晏承?現在才知道後悔嗎?
望著窗外的漫天大雨,扶夏的記憶忽而飄至花園被毀的那晚。
那時候扶夏以為他對自己最殘忍的精神摧毀便是「哀莫大於心死」,卻未曾想更深更長久的折磨,還在後面。
甚至自己已經逃無可逃了,他還是要糾纏上來。
「你就這麼想跟我在一起嗎?」思索間,扶夏突然苦笑一聲,閉眼靠在了座椅上。
接下來的話,恍如做夢,卻是字句清晰、傳至對方的耳朵里。
「季晏承。」他道:「來給我當情人吧。」
「我可能很忙,微信不回,行蹤不定。需要你的時候你再出現,不需要你的時候,甚至幾個月都不會聯繫你。沒有愛,只是無聊時想找人來解個悶罷了。」扶夏說著頓了頓,問他:「這樣也可以嗎?」
不知是自己的哪幾個字引著人起了反應,扶夏話音落地,身旁人的目光隨即愣了愣,很快浮現一抹不可思議。
「你是說,當你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嗎?」
不知這有什麼值得驚奇的,看見他的表情,扶夏面上閃過一絲玩味:「怎麼?這就接受不了了?」
可是之前的整整8年裡,我過的一直都是這樣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