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殊今日穿的是件褙子,上衣与下裙分离,往后一摔,褙子的衣摆便顺着上移,露出了半截雪白的腰肢。
秦陌扶住了她,一下揽过那柔弱无骨的细腰,触碰到?她细腻滑嫩的皮肤,却犹如握了块烫手山芋。
少年猛地激灵了下,恍如触到?的不是什么冰肌玉骨,而是灼人的火镣子,一股来历不明的热气从?他?挨到?她的那处皮肤,径直窜进他?心房,散入四肢血脉,险些烧穿了他?的肺腑。
兰殊侥幸获救,刚松了口气,转眼,这救命恩人手竟然一松,直直把她丢了出去。
兰殊一屁股摔到?了地上,颦起?蛾眉,眉心紧皱。
少年抿直唇角,挺直着腰身站在了原处,干咳了咳,冷不丁地道:“抱歉。”
落在兰殊耳里,毫无半分诚意。
秦子彦,我记着你了!
趁着这场动乱,秦陌顺势将南疆的边防,整个肃清了遍。
近些日子,他有些忙的脚不沾地。
但每逢夜幕降临,秦陌回到家中?,总能?看见?崔兰殊在院子里端着小碗喂狗的丽影。
那如画的眉稍眼角都是笑意,特别看得?出,她是极其喜欢狗的?。
秦陌心?里已经做好了她会把那小家伙带回京城的?准备,可当他把他们?的?归期通知她后,兰殊在临走前的?第二天?,把小黄狗送给了徐氏。
葛风与徐氏已经知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葛风曾也是玄策军,见?少年意气风发,大帅后继有人,心?里甚是欢喜,对于他们?往日不得?已的?欺瞒,只道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秦陌有心?提拔葛风做陇川的?长官,葛风却道自己目不识丁,着实做不来批公文的?事。
秦陌挑起眉稍,“看来葛二叔还?是更喜欢骑马打仗,做将军。”
葛风连连抱拳作揖,直言不敢当,“世子爷说笑了,老?葛以前就是个扛旗的?大头兵!”他目露怀念,叹了声息道:“可惜我朝日渐重文轻武,不然?,还?真想再扛一次那赤红的?火焰旗。”
想当年玄策军是何等威武荣光,如今“重文轻武”几个字,已是葛风足够隐忍的?含蓄。
秦葑去世以后,中?枢忌惮军权,这些年左右掣肘,已将最骁勇的?玄策军折腾的?,只剩下一口苟延残喘的?气。
军中?像吴甫仁、葛风这样沙场上曾经的?铁血将士,被发落到各处雪藏的?,不计其数。
那烈火燎原般的?旗帜,已是日落西山,半倒不倒的?样子。
对此?,秦陌提了提唇角,“既是日落,总还?有再升起的?一天?。”
本?还?对影自怜的?葛风,抬首,迎上了少年瞭望天?际的?侧脸。
那熠熠的?眼眸迥然?,一瞬间,葛风就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年大帅的?身影。
秦陌收回了遥望苍穹的?目光,看向葛风,“只是不知到时候,‘廉颇老?矣,尚能?饭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