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祖父從前或許是沒有那個閒心,但如今對秋澈懷恨在心,就很難說了。
更何況,誰說證據就一定要是真的呢?
對於上位者而言,只要給他心裡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就足夠了。
吳易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抓狂道:「不是,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怎麼,又是只有我不懂了是吧?!」
秋澈沒理他,抿了口茶水,淡然地轉移話題道:「普陽水患一事,你按我說的,向陛下提議就行。」
楊裘道:「我還是認為,此法太過冒進,普陽水患由來已久,冒然修繕渠道引水,費時費力,如今國庫空虛尚未恢復,若要修繕,恐怕又要加重賦稅。最好還是尋個折中之法……」
吳易起聽得拍桌而起:「喂!你們別自顧自地又說起來了不理我啊……普陽水患?是說江南那邊的普陽嗎?」
秋澈悠悠道:「這你不必擔心,我自然會解決。」
楊裘反問:「你說的解決,是用一堆陳年舊案去彈劾群臣,逼他們將庫存銀兩一一上交國庫?」
吳易起又插話道:「哎呀確實,這也太不厚道了!」
秋澈道:「有何不可?他們的銀子本就是貪公充私得來,拿來修水渠倒是正好。」
吳易起立刻又轉變陣營,說:「對啊對啊,既然是貪公的,那也該上交!」
「我是擔心,你才入朝堂多久,」楊裘蹙眉,「就如此堂而皇之為自己樹敵,未免太過冒進……」
吳易起像個牆頭草:「這話說的也沒錯,秋兄,你聽聽你聽聽。」
秋澈聳肩:「反正最大的敵人也樹了,不在乎更多還是更少。」
吳易起還要張嘴。
兩人一同轉頭,異口同聲道:「你閉嘴!」
「……」
吳易起焉了吧唧地趴了回去,嘀嘀咕咕道:
「閉嘴就閉嘴,這麼凶幹嘛……」
三人又聊了片刻,楊裘見她堅持己見,便也嘆了口氣不再勸了。
吳易起看她起身,抬頭道:「你幹嘛?不留下吃頓飯再走?」
「不了。」秋澈想起上次跟他們吃過飯後,再回去時面對的場景,提了提唇,淡淡道,「家裡有人等。」
吳易起不知想到了什麼,展開扇子遮住自己扭曲的表情,語氣卻是掩飾不住的酸不拉幾:
「喲喲喲還有人等……有家室的人啊,真是跟我們這些孤家寡人不一樣咯。」
他斜著身子靠近楊裘,陰陽怪氣:「我看啊,某些人是掛懷美人,根本心都不在這裡吧~」
楊裘無奈搖頭。
說起來,楊裘才是在場這三個人年紀最大的一個,但他二十幾年來一心只讀聖賢書,又固執地追求與心愛之人一起白頭偕老,才會至今始終沒有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