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卻再也沒有提出過異議,安安分分地跟在身後聽著。直到某天,兩人同行路過大門緊閉的院子時,秋澈忽地開口問:「不知君夫人,與岳姑娘是如何認識的?」
「這寺廟中往來祈福的,大多只有那麼幾個人,一來二去,自然也就認識了。」
君夫人笑眯眯道,「怎麼,岳姑娘沒和你提過?」
秋澈搖搖頭:「岳姑娘近來身體不適,我已經許久沒見過她了……夫人可知道她的情況?」
君夫人調侃道:「關心她啊?」
秋澈笑笑,沒否認。
見她不應話茬,君夫人也失了揶揄的興致,道:「那我也不清楚,興許確實是身體不適吧……」
接著像是才想起來一般,問:「啊,對了小秋,你不用上值嗎?」
秋澈又搖搖頭,面露苦笑:「實不相瞞,我父親對我十分不滿,我來這裡,便是被他趕過來的。可大夏律法有言,無皇令時當以父言為令,在下也不敢隨意走動。」
君夫人便輕笑一聲,盤弄著手裡的佛珠:「舊朝律法罷了,何須如此謹遵。」
秋澈依然只是嘆著氣搖頭,不說話,像是十分無奈。
不遠處的天邊,風雲漸起。
……
「娘娘,這是今日廟裡進的梔子花茶。」
「放那兒吧。」
「是。」
滿室茶香中,細霧繚繞。
方丈道:「阿彌陀佛……施主今日有心事?」
君夫人在棋盤上落下一子,也沒否認,邊思忖著,邊笑道:「是有一件,不知該不該做。善予,你我多年老友,不若你替我做個決定如何?」
「施主說來聽聽。」善予道,「能幫忙的,貧僧絕不推辭。」
「我遇見一個很有意思的小朋友,」君夫人道,「我覺得他或許就是我要等的那個人……可又不清楚,他到底能否給我想要的結果。」
「你說,我該不該賭一把?」
善予道:「還有更好的人選嗎?」
君夫人想了想,想到那封輾轉多方,最後遞到了她床頭的奏摺,提唇,搖頭:「這麼多年,我只等到這一個。」
善予便問:「那施主還想等下去嗎?」
君夫人又沉思了片刻。
終於,她落下最後一子,堵住了善予的最後一條路。
「不想。」
她斬釘截鐵地給出答案,接著語氣鬆快道,「善予不愧是善予,兩句便能讓我想通。」
「是施主早有打算,貧僧不過提醒幾句罷了。」善予垂眉低眸,看著面前的棋盤,雙手合十,溫聲道,「阿彌陀佛……貧僧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