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希拿出了板砖。
韩非闭上了嘴。
再一次互辩结束,徐希给他断了纸,换上了简牍和刻刀。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韩非不写了。
徐希就带着他到田庄上去干活儿。
这田庄就在咸阳郊外,地方不大,只有五十多亩,徐希全部给圈上了墙,里面除了蚕豆,芝麻,种了十亩地的棉花。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棉花采摘期。
看守的人是嬴政派的奴隶,听徐希吩咐这棉花珍贵,就日夜盯守着棉花地,有多少棉桃,开了多少棉桃都要数出来记录。
“徐上卿,又有九十三个棉桃开花了。”伯夫上来见礼,把记录的小册子给她。
徐希接过看了一遍,“好,做的很不错。我今儿个把大朵的棉花摘了,还有多少,你们过后再数一遍吧。”
伯夫连忙应诺。
徐希拿着筐塞给韩非一个,教给他摘棉花,“只要棉絮,不要壳,不能沾叶子,别弄脏。”
韩非是韩国的公子,王室出身,没挨过冻,绵衣和被褥里从来不差蚕丝,还有狐裘貂绒熊皮能穿。
摘了几朵棉花看,明白是作御寒之物,却并不看重,“远不如红薯之功也。”
“快摘,干不完没饭吃。”徐希毫无愧疚之心的喊话。
“应该让你师父也来摘一摘。”韩非跟她怼。
“我师父一百多了,你才五十六。”徐希头也没抬,“而且你说我学儒家,我才不是。”
“哪一家不需尊老?”韩非嘴上说着,手上倒也没停。
“法家。”徐希直接回他。
“法家还讲⑼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顺则天下治,三者逆则天下乱。”韩非哼道。
徐希起身,“我要不逆,在家里找个男人嫁了,相夫教子。就不会有红薯,有棉花了。哦,你也死了。”
韩非:“。。。。。。”
“⑽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徐希的声音又飘过来。
韩非:“。。。。。。”
“你要变法,有种找嬴政!”
徐希可惜的叹了口气,“除非我当丞相,但王绾,冯去疾还在上头,连李斯都上不去,我打不过他们仨呀。”
“还有你打不过的人。”韩非冷呵。
“当然,我可是守法好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徐希自夸道。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韩非再次记到。
徐希:“。。。。。。”
管禾,盖聂,荆轲,还有徐桃,徐梨,姜初一她们也跟随一起,十亩地的棉花,很快采摘完毕。
徐希看了下,不堪满意,心里骂了一通狗系统,带着摘取的棉花回了学宫,晾在架子上,交给赢老伯看守,“夜里就收回去,白天晴好就拿出来晒,中间门翻动一下。”
赢老伯应诺,摸了一把棉花,神色有些动容,“这个也高产吗?”
“现在看来,不高产。不过粮食都能培育出新种子,亩产越来越多,棉花也能。”徐希回他。
手中的棉花柔柔软软,触之生温,赢老伯眼眶有些红。
徐希望着他,临走说,“棉种多了,天下都能种。”
韩非摘了半天棉花,累的不轻。看她连一个奴仆都宽慰,手一背,“该仁不仁,妇人之仁。”
“我这是当仁不让。”徐希回嘴。
“何解?”韩非问她。
徐希嘻嘻,“该我出来做好人的时候,那我必定出来。”
韩非想到了那些传唱嬴政天命所授,统一四海是为了天下百姓再无战争的言论。
荆轲这些天常常看到徐希被气的变脸,但她也没少气的韩非说不出话来,看韩非那神情,只怕是对徐希又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她不仅黑心肝,脸皮还特别厚,又深得儒家虚伪真传。想跟她斗,不知道韩非斗到死前,能不能赢。
抬头看到张良在前面,眸光一变,和盖聂对视一眼,立马警惕,对徐希形成一个保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