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长到无限慢的几秒后,他轻笑了一声,原本那副还算‘恭敬’的态度一变,不再隐藏自己的锐利:“。。。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甚至比能查到的档案里还要更了解。”
“所以说,一成为社畜就会变成新鲜的尸体,资。本主义真是十恶不赦。”作为十恶不赦资本家的典型代表,卡斐连自己一起骂,随后,他漫不经心低抬了抬眼,“你看上去有很多话想说,没关系,我今天心情好,什么都会解答哦~”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金发黑皮的男人双手抱臂,靠在身后的墙面上,紫灰色的眼睛里隐约闪出比吊灯还要刺目的光。
“我喜欢你这个态度,聊天就好好聊嘛,用枪辅助最没意思了。”本以为会直接被用手。枪枪口对准的卡斐看上去更高兴了一点,他晃了晃手边的花椰菜,“对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因为没有意思。”
安室透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他放在侧面的手下意识握紧成拳。
“没什么意思,也没什么意义,直接处理掉、审讯或者用来要挟公安,都没意思。”卡斐站起来。
他穿着上午的加绒卫衣,将高挑的身形严严实实挡住,在这种夸大又有些毛绒的衣服衬托下,显得不如平时冰冷。但那双眼睛仍然是黑沉一
片,凝着亘古不化的寒冰。
“如果一匹狼绞尽脑汁只能捕猎到几只兔子,那它就会费尽心思将这只兔子的利益最大化,一点边角料都不会放过。”
卡斐慢慢朝他走过去,手里仍然悠闲地把玩着花椰菜吊坠。最后,他在不到半米的位置停下:“可惜,对于我来说,满街跑得都是兔子。”
他背光站着,脸笼罩在阴影下,深情晦暗不清。在看见那双骤然紧缩的紫灰色眼眸时,男人如同恶作剧得逞一般笑起来。
“满意吗?这个答案。你们外形这么好,无论是做公安还是组织成员都亏了,还是登上大屏幕最有牌面!酒浸咖啡就是要配这种两季度模特。”
话题又饶到他的真爱咖啡上,安室透只感觉又心梗又无语:“。。。。。。”
但比起吐槽,他更想知道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你能让控制无生命的物品。”
在赋予生命和用意念操控物品这两个选项当中,他谨慎地选择了后者。
毕竟用意念操控那些咖啡做出这种离谱的事情,怎么想都像是卡斐能干出来的事情,完全不ooc!
“哎?用这种方式形容会让你的戒备少一点吗?”黑发男人退开一步,活动了一下脖子。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八边形的石雕一样的东西,朝着安室透挥了挥,“当然不是我的能力,是它的。这个小雕塑一样的东西,就是能力的来源。据说来源是被封印的远古恶魔呢,美国这地方真是人杰地灵,又是超能力者又是恶魔,到时候不会真的出现奥特曼和哥斯拉吧?”
“。。。。。这种话也在今晚‘知无不言’的范围内?”
安室透在被巨大的信息冲击后,感到另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梗。就像是礼貌说要坦诚相见,结果一方直接脱衣服了一样。
是说了坦诚,但你坦诚到这个地步多少有点吓人了吧?
或者说,他没想到卡斐已经对自己的能力自信到,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自身能力来源的地步。
他下一步不会是把组织实验室的制药实验公之于众,然后拿着配方去竞选诺贝尔奖吧??
“这可是我努力窃取来的权柄,有什么不好说的。”虽然努力的是琴酒。卡斐腹诽。
他将符咒夹在两指之间,朝着对方挥了挥,“反正说了也没用,有本事的话,可以试试把这份权柄也从我这里抢走。”
卡斐转过身,丝毫不在意自己将背部朝向敌人,他朝着酒店巨大的落地窗走去,“。。。。。。时间好像差不多了。啊,这样,作为提前离场的补偿,我再送你一个问题的答案。你现在肯定很想问我要去干什么对不对?”
安室透:“。。。也不是很想。”
“这种时候只需要附和就行。”卡斐撇了撇嘴。
他脱下身上这件厚实的卫衣,如同和朋友闲聊般随意,“现在我要把这些‘权柄’全都取回来,然后打开地狱之门。”
说完,他嘟囔了一声:“地狱之门、恶魔之书,这些名字都是谁起的,不愧是子供向,真中二,说出来有点丢人。”
他说后一句话时声音很轻,又被外面的雨声遮去大半,听不真切。
“为了维持什么阴阳平衡,恶魔只能被全部封印进地狱之门里,简直就像是一个专门等别人去打开的笼子。”卡斐道,“我不去就有点不礼貌了。”
“你要把它们放出来?”
“不,我要杀死它们。”
安室透微愣:“你不是说不能。。。。。。”
“如果阴阳失衡,就会出现新的恶魔来维持这种平衡,所以我很好奇,准备做个实验。”卡斐拉开落地窗前厚重的窗帘,声音里带着低低的笑意,“如果它们死了,这个超越非人的身份,能不能因为所谓的法则,落在我这个窃取了所有恶魔权柄的‘人’身上。”
外面的灯光照亮室内,他背对着房间伫立,光影勾勒出身体的轮廓,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属般冰冷的灯光。
苍白的、如同瓷器一般的背部皮肤上,墨迹从肩胛一直蔓延至后腰,那是一只展翅的渡鸦,它舒展开的羽翼之下,覆盖着造型诡异的、如同恶鬼面具一样的纹路。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个恶鬼面具,安室透的眉毛控制不住一跳,像是身体在叫嚣着提醒危险一样。
“那么现在,公安的降谷零长官。”卡斐转头看他,“试着竭尽全力来阻止我吧。如果都是兔子,就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