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杀而生死决!
燕军人马惊扰,自相踩踏,坠马而亡者无数。
刘裕引弓,一箭射落燕人令旗。后燕太子慕容宝,提剑砍杀身边的后退亲兵,这也止不住燕人的溃败之势;太子悲号大呼,没了令旗,终究调不动骑阵。
当壮勇的后燕大军失去将领的指挥,刹那间变作披甲待宰的八万牛羊。北魏精兵,人如孽龙,马如饿虎,山呼海啸,将燕人赶入盐池水里。天气大寒,水如冰沙,燕人一时落水冻溺而死者,何可胜数!
“皇叔!”
乱军中,慕容宝瞥见山前一片松林,正好能遮严了魏卒视线。慕容宝扯住慕容绍的四爪龙袍:
“你去把那三十乘战车顾好,挡一挡山谷前的魏军攻势。”
后燕太子,借着战车的一挡,拍马驰入松林。卸了全身金甲,脱下林边阵亡北魏将士的甲胄,重披到自己身上,沿河岸疾驰,远去沙场,慕容宝找到一艘休渔时泊于水前的小船。
后燕太子,孤身渡河脱险。八万燕兵事大,大不过中山城里的皇权交接。
乱哄哄参合陂的山谷里,突然打出“赵王”的鲜明旗号——后燕赵王慕容麟,提兵杀进了参合陂。
“拓跋珪!”
慕容麟率部驰来,稍解了燕军的败退局势:
“你借后秦的孬兵堵我,本王早防备你这一手!我趁秦兵半渡黄河而击之,那数万羌人已都被我干掉了!”
拓跋珪拔剑大吼:
“刘裕何在?”
魏主一言未毕,北魏军阵里,一人身穿玄铁明光甲,胯下踏雪铁鳞骓,背后白罗生花袍;白袍顺风没有抖上两抖,黑马已然驰近了慕容麟。
刘裕双刀在鞘,飞驰中悄悄取下宝胎弓,用右脚踏圆了弓弦。与慕容麟五步远近,一拽马缰,铁鳞骓旋蹄侧身,刘裕以足开弓,将四棱的大箭射向了慕容麟的面门!
赵王的马鞍空了。马鞍一旁,一枝大箭把慕容麟的脑袋狠狠钉在了马蹄边的冻土上。
后燕皇叔慕容绍,远远望见赵王被当众射杀,只觉天旋地转,心力立时都散尽了。
谷口排着一圈燕军战车,内环里,缓缓举起了唏嘘落魄的白旗。
“大燕皇叔,慕容绍,请降!”
白旗飘舞,杀声顿息。
残存燕卒,束手就擒。
那些得胜的北魏士兵,纷纷收拢集合,重新排列为整齐的骑兵军阵。
北魏的刀剑矛戈上还挂着淋漓的热血,这些魏兵的眼中却看不到任何明显的情绪变化——他们认定,这场参合陂山谷中的决战,他们本该胜利。
大小北魏将校骑着战马,巡检战场上的后燕降卒,尚且杀气腾腾:
“降卒解甲!原地列阵!”
“汉臣出列!工匠、医师出列!”
北魏的军阵也围绕着这些重新聚合的降卒排开,几个军幢里的魏兵闻令而动,沉默着打扫战场,运送那些刚刚缴获的兵刃、衣甲、粮草和辎重。
“恭喜陛下!”
刘裕道:
“陛下留了后燕的可用之人,剩下的三万降卒,不如拨给些粮草,让他们回乡与妻儿团聚吧。”
拓跋珪并不回答,面无表情道:
“慕容绍!”
降卒里走出了后燕皇叔。
“你可愿还乡?”
“小臣冒犯陛下天威,螳臂当车,罪该万死。如果侥幸能归故国,不敢忘陛下大德!”
“寡人这就送你还乡。”
拓跋珪笑笑,不等双膝跪在冻土上面的慕容绍反应,拔剑砍了他项上人头。
魏主捡起被马蹄踩成七零八落的后燕残旗,小心擦抹干净了永明剑的剑锋。挥挥手,身边的将佐慌忙迎上,拓跋珪在一名魏将的耳边,简单交代了几句。
皇帝麾下,大魏黑旗摇动。
魏兵弯弓,后燕降卒阵中,箭雨齐落。
绝望的惨叫声没有维持多久,几个军幢的士兵涌进后燕的尸山血海,不加遗漏地割取了三万个燕卒的首级,筑之而成小山高的京观。
刘裕收刀,蒯恩等七人,噤若寒蝉。
“这一次,后燕倾尽全国之力来攻。寡人也明白,杀降不祥,可只有灭尽这些燕卒,才能掏空后燕的肺腑;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 分什么粮呢,那是三万多张降卒的嘴——
你看看寡人的大魏猛士们,他们自从渡河追击燕人,两天一夜,只有些许的水米打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