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予无法理解。
他很不适应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可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折腾,没一会儿便撑不住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林青洛过来叫人起床,发现他们俩是一起睡的,惊讶道:“言言你怎么来凌予房间睡了?”
楚怀瑾听见动静,过来插了一嘴:“凌予你不是跟言言换了房间吗?”
楚鹤言顶着睡炸毛的发型,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几秒之后又躺了回去,含糊不清地说:“妈,我要再睡会儿,不吃早饭了。”
他这种软糯的语气在楚凌予听来完全就是在撒娇,事实上林青洛跟楚怀瑾也都很吃这一套,果然没再叫他。
楚凌予小幅度地甩了甩被他枕得发麻的胳膊,轻轻挪开被他压着的腿,下床走过去说:“妈,大哥,早上好。”
然后他便自顾自去卫生间洗漱了。
林青洛跟楚怀瑾面面相觑,同时看到了对方脸上的茫然和眼里的迷惑。
“这到底怎么回事?”林青洛问。
楚怀瑾几乎是和她同时开口:“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
母子俩都没能解答对方的疑惑。
等楚凌予洗漱完,一家人在楼下餐厅吃早饭。
楚业成:“言言又睡懒觉不吃饭?”
楚怀瑾:“他好不容易考完试放个假,多睡一会儿也正常,厨房给他留了早餐,等他起来再吃也一样。”
楚业成:“都是你给惯的,凌予不也刚考完试,还不是每天都早起吃饭。保持良好的作息,人才会有精神。”
林青洛在餐桌地下踢了他一脚,又甩了他一个眼色,然后才跟楚凌予说:“凌予别听你爸的,你要是没睡好也多睡一会儿,放假呢,没关系的。”
楚凌予抬头,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看起来神清气爽。
“我睡好了,谢谢妈。”
他不仅睡饱了,还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比如现在,周围人的心声在他这里还是暴露无遗,可是只要他集中精神动一动心念,就能让那些无关紧要的心声变成背景音。
它们依旧存在,音量也没变小,却不会再吵得他头痛难忍。
其他人看到他精神很好的样子,也都放心了些。
早饭过后,楚业成叫上大儿子:“怀瑾,跟我去趟老宅,你爷爷说有事找我们。”
老爷子这个时候找他们谈事,八成是跟家业的继承有关系。
楚怀瑾看向母亲和弟弟,林青洛冲他笑了笑:“你们去吧,一会儿你舅舅要来,说想看看凌予,我跟凌予在家等他。”
老头子向来不喜欢她,连带着她的丈夫和儿子也不怎么受待见,现在是没得选了才轮到他们家,她就不去凑这个热闹碍人眼了。
楚业成跟楚怀瑾前脚刚走,林青洛就接到了弟弟打来的电话。
林青洛:“到哪了?”
林艺伟热络地说:“姐,我跟你外甥刚下飞机呢,他放假了带他过来玩几天,我看见你家司机了,姐你在家等着就行,我们很快就到。”
管家领着林艺伟进门的时候,林青洛正准备出去迎接,忽然听到了楚鹤言震惊的心声。
舅舅这些年居然一直在拿外公生病的事骗钱?他从我妈这里拿的钱,一分都没有给外公看病用!
林青洛一时之间不太能消化这句话里的信息,她老家离这边比较远,每年也就趁着节假日回去几次看望老人。
他们家的条件确实是普通小市民,父母已经退休,仅剩的收入就是两人加起来每个月一万多的养老金。
当年她跟楚业成结婚的时候,楚老爷子对她父母说的话很不客气,说他们家就是想让女儿扒着楚家吸血。
偏偏她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性格,被那些话一刺激,硬是不肯再要她的钱,哪怕那些钱跟楚家没有关系,是她自己赚来的,老两口也坚决不要。
她想过把老两口接过来养老,但是老人家坚决不同意,说在老家生活习惯了,故土难离。
所以她只能背着父母偷偷给弟弟塞钱,让他好好照顾老人。
这几年她比较忙,回去得也少,每次弟弟说父母生了什么病,她都会打钱过去让弟弟帮忙带老人去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