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男儿身,按理说,是不大可能说这话的。”
谢芸看了小姑娘一眼,又说:“她身上衣料还算干净,衣服鞋子也是整齐的,想来她家境还算过得去,只是对比家中男儿,差了些。”
唐莽笑了笑,侧,一瞬不瞬看着谢芸,说:“我家是卖了四个姐姐才把我养大的。”
“想想真是可悲,我四姐姐被拉出去那天,她才八岁,连口饱餐都没吃上。”
唐莽喉间滑动,像是陷入痛苦回忆中,许久,才说:“不值钱,都是不值钱的贱命。”
眼见两人陷入沉默,这时,平儿提着凉饮走来。
“姑娘,问了,是前面巫溪县逃出的难民。”
“让下面人提高警惕。”
谢芸热得难受,伸展四肢,干脆躺在马车里,打个哈欠,说:“昨夜一宿没睡,我睡会,你和清明盯着点。”
平儿继续摇着扇子,谢芸摸着腰间玉牌,想着唐莽今日说的话。
马不停蹄,行军迅,一行人连着难民在天黑之前,抵达巫溪县。直到县城,谢芸才懂唐莽说的那句不值钱的玩意。
民生凋敝,哀鸿遍野,饿殍遍地,尸横遍野。
腐烂的臭味混着腥重的血味充斥着鼻腔,幼儿的低声哀嚎夹着的母亲绝望的呜咽,一路都是横尸臭味,让准备进城的众人心口紧绷。
“生了,是个女娃!”一个老婆子高喊一声。
紧着就是一个病弱低音,“掐死吧,我身上一点奶都没有,活不成的。”
“呜呜啊”婴孩孱弱的啼哭声没响多久就没了声。
谢芸呼吸一紧,还没下马车,就被唐莽拦住,“县主,太多了,救不过来的。”
清明捏紧手里的白面馒头,脸上都是纠结,谢芸顺着她目光望去,望不到边际的难民。
忽地,她一抬头就见一个少女,双目无声,面带微笑,直勾勾的盯着她们这边。
这时,唐莽幽幽道:“人肉之价,贱于犬豕。”
少女突然站起来,眼神死死盯着谢芸这边,准确来说,是盯着马匹,谢芸见唐莽抽出长刀,一名穿着破烂的妇女立马上过来,抱住少女哭嚎:“疯了吧!官家的东西你也敢惦记!不要命了!”
少女奋力甩开她,眼神依旧灼热盯着马匹,脸上的笑依旧如初,甚至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亲切感,妇女惧怕护卫手中的长刀长枪,只敢抱着少女哭泣哀嚎。
“大旱,蝗灾,民大饥,疾病流行,人相食。”
唐莽收起长刀,问:“不知县主听过这句古言?”
谢芸摇头。
唐莽笑了笑,直接梳理了整个巫溪县的困局。
巫溪县隶属南部,县城不大,人口却不少,由于处在北往南去之地,流动人口格外多,数月前,天不落雨,大旱来临,紧着一夜蝗虫滋生,万顷良田颗粒无收,浮尸溃烂,疾病流窜,人相食。
巫溪县县令梅甘举全家之力,才勉强养活一众难民,可天有不顺,乱兵四起,灾民四处流窜,梅县令也心有余力不足,只得关上城门,护住一方百姓。
谢芸思忖半晌,才问:“你是城里人,还是城外人?”
唐莽抚摸着刀柄,回应谢芸的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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