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人玩心还没下去,又故意问:“那谈过恋爱吗,喜欢什么样的呀,姐姐给你介绍好的,男的女的都可以。”
云念礼貌地摇头:“不用了姐姐,谢谢姐姐。”
女人没能如愿看到小孩被逗到脸红,挑眉做恍然状:“小朋友,你也没看起来这么乖嘛。”
云念抿了一口果汁,对她露出一点笑意,“我哪里乖啦?”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早就背着爸爸妈妈有了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了?”
严惊月听得无语,从云念面前探出上半身,对着好友笑骂:“你真是够了,拉着他说这些话干嘛。”
女人也探出身,与他对峙,不正经道:“聊天嘛,不聊这种,难道要聊相对论?”
严惊月坚持道:“聊相对论也不是不可以。”
“你一个穷画画的艺术生,聊这个显得很不尊重你吧。”
“真不想拆穿你初中物理课都没及格的事实。”
云念被两人你来我往的挤在最中间,往后仰了仰身子,一边喝果汁,一边看两人因为无聊的问题争辩,终于觉得这个夜晚有了一点趣味。
他看不见前方,嘴角不自觉翘起,笑看着面前的这对认识多年的好友。
周行砚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的。
云念被挡着视线,先是感到身边忽然安静下来,紧接着与他凑得极近的两人也各自往两旁让开,坐直身体。
严惊月的肩膀不小心轻撞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却像浑身脱力一般瘫软到一旁。
女人连忙扶住他。
他抬头,错愕地看着来人,不敢相信眼前场景,过去的一个月,这张脸只出现在他的脑子和梦里,怎么会一瞬间出现在这里?
坐上众人也都噤声看向这位不之客,明明是一张冷漠的脸,此刻眼里却有惊涛骇浪,汹涌浪潮裹着凛冽风雪席卷而来,散出叫人不敢直视的强烈压迫感。
云念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闭上眼睛又睁开,反复确认这不是一个梦。
周行砚找到逃跑的他了。如果是梦,应该是个很凶残的噩梦。
眼前的那双腿动了,云念喉咙紧,控制不住地吞咽口水,将脑袋埋得更低。
“念念。”
这道嗓音嘶哑,隐约有些颤抖,喃喃念出一个念过无数遍的名字。
云念还是忍不住抬头,飞快偷瞄一眼。
周行砚像被施舍了一根救命稻草,被这一眼看得心神剧颤,单膝在他面前跪下,得以看清他的脸。
云念躲不过去,只好看着他,也任由他看,紧抿着嘴唇不肯说话。
周行砚虔诚地凝望他的双眼,几乎是在央求:“念念,宝宝,我错了,别生气了,跟我回家好吗?”
云念没来得及多想些什么,下意识地坚决摇头:“不好。”
那张白净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从未有过的严肃与防备。
周行砚有些急切地逼近他面前,问:“为什么?”
从来运筹帷幄冷静果决的人乍然露出这副心慌又落寞的表情,云念忽然又没那么害怕了,他扭过脸,犹豫着伸出一根食指,点在对方肩上,往远处推,小心翼翼地劝:“你先不要离得我这么近。”
周行砚被那一根细白的手指软弱无力地轻戳着,忽然又察觉到一丝希望,于是很配合地退开一些距离,只是目光仍紧盯着他。
云念又咽了口唾沫,嗫嚅着:“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这里都是我的朋友。”
他想周行砚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行把自己拖走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