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很快结束,笑语朝那老者耳语几句,老者便向外宣布。
“咱们笑语姑娘说了,这规矩只针对男子。这位姑娘弹得不错,故她愿与她共饮三杯,却不能摘下面纱!”
台下一片嘘声。
薛幼桃朝陶无辛微微一笑,款款走下台来。
老者面色有些尴尬,却很快恢复。
“还有没有哪位公子愿上台一试的?”
“看来只有你上了。”陶无辛开口道。
梅非正疑惑,却见微醺点了点头,起身走上台去。
“这有位公子来了!”老者面露喜色,引他朝箜篌处坐下。
笑语亦双眸一亮。
“微醺?”梅非惊讶。“他会弹箜篌?”
“当然。”
薛幼桃已回桌坐下,同样满脸惊奇。“原来微醺公子会弹,那又何必叫我上去?”
“微醺他哪有你弹得巧妙?”陶无辛柔声安慰。“她这规矩奇特,只好让他上去试试了。”
“小辛,为何你们一定要赢她?”薛幼桃柳眉一皱,眼中掠过微光。“难道——你们都想知道她究竟长得是何模样?”
陶无辛拿着酒杯转了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我不过是满足小梅子的小小愿望罢了。”
薛幼桃转向梅非,朝她别有深意地望了望。
“小辛还跟从前一样,无论对谁都那么好。梅姑娘,你跟了这么个主子,算是有福之人了。“
梅非讪笑一声。“说的是,说的是。多谢大公子。”
最后这句她朝着陶无辛说,说的那是情真意切。只有陶无辛才听得出其中包含了多少怨愤不甘。
他摸了摸鼻尖,心想这下子好,又得闹了。
微醺不紧不慢地在箜篌旁坐下,伸手抚于琴弦,停留了一下子,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忽然灵活地弹动,同时弹奏起来。
开头便是一连串急速的夹弹推拉,跳出明快而充满活力的旋律。
梅非虽然不懂箜篌,却也听得出其中的功力匪浅。
紧接着旋律上扬,一段段高音挑得听者心潮蓬勃,渐趋热烈;
“‘风摆荷花’。”薛幼桃语含赞叹。“微醺公子这段‘小阳春’弹得实在酣畅淋漓。小辛,你还说他没有我弹得巧妙?实在是过谦了。”
陶无辛笑而不语,双眼扫过梅非,望向台上。
箜篌之音越入佳境,变得节奏分明,时而轻盈,时而铿锵,让人的心随流音飘荡,不能自己。
正在此时,乐声忽然放慢,而后又渐渐加快,微醺的手指迅速地扫动琴弦,热烈之音达到了极点,忽然音消弦止,一片寂静。
厅内安静得似无人之境。
微醺微微一笑,望向台下。
“献丑了。”
梅非猛地站起身,叫了一声:“好!”便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