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说了。”梅非心虚地别开眼。“不说就是了。”
马车行驶了一阵子,忽然停了下来。
张跃礼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大公子,前面就是湖州。这一带是天水门所在之处,请公子多加小心。”
“知道了。”陶无辛想了想。“如果绕道而行,需要多花多长时间?”
“需要多花三日。”
“照原路走罢。让大家都提高些警惕,拿些烟灰遮住脸。”
“是!”
马车复又行驶,这一带的路不算平整,车身摇晃得厉害,挂在四角的铃铛响个不停。
“天水门?”梅非皱着眉。“就是那个精通采补之术的天水门?”
“不错。”陶无辛扫了她一眼。“你最好当心些,别让人给采了。”
梅非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这倒也是。”陶无辛笑眯眯。“以你的姿色,也不用担心这个。”
梅非怒目而对。“说什么呢?我的姿色怎么了?至少也算得中上!”
陶无辛偷笑了一声,随即正色。“很有信心。”
“我看要当心的是你才对。”梅非反而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难道你不知道,天水门大多是女弟子,专采男子么?”
陶无辛愁眉苦脸地贴近她。“这么说来,像我这样的美男子一定会成为她们的目标。小梅子,你可得保护我。”
梅非把他一推,在他肩上拍了拍。
“放心,以你这‘体虚气弱’的样子,怕是也采不到你头上来。要采就采外头那几个,那身子骨一看就结实得很,拿烟灰抹了也没用。”
陶无辛的长眉一挑,燕子眸相当邪恶地眯了眯。
“我虚弱与否,要试过了才知道。”
梅非的脸红了一大片,挪了挪身子离他远了些,突然觉得这车厢实在太狭窄又太闷热。
“喂,你不许再耍流氓了啊。否则我把你蹬出去。”
陶无辛苦了一张脸。
“哪儿有侍女把主子蹬出去的?”
梅非白了他一眼。“哪儿有压迫,哪儿就有反抗。”
陶无辛叹了口气,只得缩回原处,抱了手臂开始小憩。
梅非勾了勾唇,撩开车帘。
车窗外,正是绿树成荫,流水潺潺,山峦俊秀,起伏连绵似撩动的青缎。
湖州以山明水秀闻名,却偏偏出了个为正道所不齿的天水门,实在是叫人扼腕。这天水门在江湖上甚有名气,不是因为它有什么绝世武功,而是因为它的第一任门主天清葵,用了些不为人知的手段采了当时的武林盟主郁沉莲。
这件事无异于在江湖中投下了重磅炸弹,炸出舆论无数。
天水门大多是女子,修习媚术,修习采补之术,熟通闺房之趣,熟通各类秘药,令人防不胜防。各路门派不屑不堪的同时,也不约而同地心存了些香艳的绮思。但被采补者轻则功力流失过半,重则武功全失成为废人,而这些女子却将这些功力化为己用,不仅青春常驻,且能抗百毒百病,不易受伤,得享长寿。对于这些江湖人士而言,天水门的女子就如同一支毒葵,色彩艳丽却难以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