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闻柏声慢条斯理把油条吃进嘴里,喉结上下攒动。
程子争:“……”
草,他吃个油条至于这么……
脑袋卡了一下,他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沉默好一会,程子争在心里骂了一句傻逼。
看见他的神色变了又变,闻柏声一脸无辜道:“怎么了?”
程子争揉了揉红的耳朵,没好气道:“没什么。”
程子争用这种威胁的办法给闻柏声带了一周的早饭。
周一早上,程子争照例带了两份早饭。
刚坐下,他就在桌上现了五十块钱,纸币被人对折好了压在他的练习册下。
旁边的人一如既往,低着头安静地写作业。
钱是谁给的不言而喻。
程子争抽出钱,感受到旁边有一道目光投了过来。
他没说什么,默默把钱装进了口袋,照常把手里的青团放到闻柏声桌上。
一个红豆沙馅的,一个咸蛋黄肉松的,他吃甜的,闻柏声吃咸的。
少年人的尊严脆弱又单薄,但程子争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他愿意维护闻柏声的尊严。
闻柏声撕开裹着青团的保鲜膜,油绿软糯的团子轻咬了一口就能看到馅料,恰到好处的甜和艾草的清香结合在一起,很好吃。
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也有人请过他吃青团。
高一下学期,学校组织了一次研学旅行,说是自愿交费,不强制每个人都去,费用是698元。
饭桌上,他提了一嘴,二叔直接黑了脸摔碗走人。
婶婶也说他不懂事,家里能养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别再异想天开要别的了,不然也别读书了,直接去打工吧。
在闻柏声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他父母去世后,二叔一大家子从老家搬了过来,住进了他们家,美其名曰抚养他。
二叔是个只会窝里横的,二婶身体不好,他们还有几个小孩要养。
家里很穷,他们的目光也很短。
他们认为闻柏声始终不是亲生的,以后也未必会孝顺,他们把他养大已是仁至义尽。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成绩好,考进了最好的班,免了学费,平时还有奖学金,他们是不肯供他上学的。
研学结束回来上课那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和喜悦。
他们去的是鼓城一带,学生们下河摸鱼钓虾,跟着当地人学做青团。
老刘一上课就宣布了过两天要考试的消息,班里响起了一阵哀嚎。
纵使有考试压着,但都是半大的孩子,难得全班一起出去玩,回来了还是意犹未尽,课间说起来都是眉开眼笑的。
“你们都不知道,那时候我和陈敏去兜鱼,搞得裤腿上都是泥。”
“你们那个青团是怎么做的啊?真的好好吃。”
“你们还聊啊,魂都丢在鼓城了是吧?老刘说了,过两天要考试了。”
“啊啊啊都怪你!没事干嘛提考试啊!”
闻柏声垂着眸写作业,漠不关心,一切都与他无关。
全班就他一个人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