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拍案而起:“胡闹。这是打仗,不是儿戏。”
“我知道不是儿戏。”画眉心平气和:“我长在军中,会功夫,懂兵法。我在南疆生活三年,熟知南疆地形,适应南疆气候,而且南疆驻军皆是我父兄精挑细选,我同他们一道学的弓马骑射,他们知道我的本事,也服我。王……陛下,您放眼朝中,难道还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吗?”
王昭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面露焦灼,半晌才哽咽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王昭这话说得并不彻底,他想说的是,你若出事,我怎么办……
画眉却听出了他这层意思,走到他跟前,环住了他的脖子,紧紧抱住了他:“我们李家出征,从无败绩。我一定平安归来,还你一派南疆安宁。”
王昭也伸手环抱画眉,无声地、用尽全力地,他几乎想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永不分离。
……
夜色无垠,公主府内室,玄乙紧紧盯着陈天忌。
这些日子陈天忌小意温柔,玄乙虽仍不如之前活泼,但好歹不再掉金豆子。
可此刻,玄乙眼中又有了泪水。
陈天忌刚想伸手抱抱她,玄乙就先一步吻了上来。
陈天忌一瞬怔然,自打成婚以来,玄乙从未这样主动过。
她笨拙地、
热烈地、甚至是带着讨好地亲吻着他,陈天忌被她吻得意乱情迷,喃喃唤着她的名字:“馒馒……馒馒……”
蓦地,玄乙开始脱陈天忌的衣裳。
陈天忌僵了一会儿,他欲念早已被勾起来,几乎把持不住:“馒馒等等……等等……我去拿羊肠衣……”
陈天忌刚要回身,玄乙却一把搂住了他的劲腰:“不……不拿羊肠衣……”
陈天忌彻底愣住了,不拿羊肠衣……那意味着……
“我们要个孩子。”玄乙泫然欲泣,痴痴望着陈天忌。
陈天忌的心里像是埋了千百年的温泉突然崩裂,泉水涌入他的四肢百汇,让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甘甜和温暖。
他捧起玄乙沾了泪痕的脸颊,小心翼翼地问道:“馒馒,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玄乙听此一问,直接哭出声来:“是!我爱上你了!你赢了!你满意了吗?可是你这个狗贼又要去北境打仗!北境那么危险可是事关江山社稷我又不能拦着你要不然显得我这个公主很不懂事很愚蠢很没有格局!但我就是很担心很害怕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玄乙一股脑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陈天忌见她这副样子,被她逗笑了,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你结巴好了?”
玄乙本来哭得伤心,听了这句话破涕为笑:“你有毛病!你才结巴!”
“馒馒不怕,当时一线天那么危险,我都回来了。”
陈天忌摸着玄乙的脑袋:“等我回来,回来咱们再要宝宝,到时候你想生几个咱们就生几个。男孩儿女孩儿都好,我都喜欢。”
陈天忌这样说着,其实他心里也做着最坏的打算。
他不能让玄乙在这时候有孩子。万一……万一他回不来。
世间男子大都凉薄,玄乙带着孩子,怕是难以找到好归宿……
……
不日,陈天忌、李鸿鹄、李画眉、高长缨等人从京师出发,前往边境,大衡史书之上的十国联合来犯拉开帷幕。
边境叛乱整整三年。
这三年里王军有胜有负,但重大战役都挺了过来,国土未曾丢失方寸,只是边疆的百姓苦了一些。
这三年京师倒是平稳,珞城之中没有大事发生,若有的话,只有两桩。
第一桩是靖南将军夫人孟桃诞下一子,取名李霁风,长到现在已经两岁半,以聪明且捣蛋闻名珞城,路上的野狗见了他都要跑远些。不过好歹他娘和他小姑姑还算镇得住他,总体来说还算是个懂事可爱的小朋友。
第二桩则更为人称道一些、当今陛下三年前御极之后,后宫无人,后位虚悬,底下生了好多议论,生怕他身体和心理层面有什么大病。
于是某天有个不知死活的年轻言官把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声称陛下你要是不立皇后臣就死给你看!
王昭冷冷看了他一眼:“找个僻静的地方,别吓着路人。”
言官愣了,手中的刀又握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