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等两个月,你身子彻底好了,我同长野随你去一趟。”莫折仙当即做了决定。
“陛下要亲自前往?”
莫折仙点头:“我怕旁人说话不中听,会将事情谈崩。”
见识过阿成脑回路的陈天忌心领神会,明白,需要一些高情商发言。
“陛下,在下还有一事相求。”陈天忌道:“现下崖顶已是大衡王军管辖,族中壮士下次勘察峭壁,能否为陈某带封信给崖顶的驿站,让他们……”
“要寄给未婚妻?”莫折仙眨眨眼。
陈天忌唇角弯弯,点了点头。
“等我去了你们大衡,可要见见这姑娘。看看是什么花一样的人物,竟能让你这样一个神仙哥哥魂牵梦萦。”
“咳咳!”北山长
野剧烈咳嗽。
莫折仙安抚她这位皇夫道:“你也是神仙,你知道的,天上好多神仙。”
陈天忌低头笑了,这小女皇是会说话的,玄乙见了,应该会同她意气相投。
陈天忌的信抵达崖顶虹州驿站,已经是五天之后,再辗转入京,快则半月,慢则二十天。
可就这不到一个月的日子,对玄乙来说,实在是有些难熬。
王昭已经派遣天机观道童前往大衡各道观广放英雄帖,动用江湖力量搜寻陈天忌。
但是江湖再有力量,满天下找一个人,也是需要时间的。
玄乙便强打着精神,还是做平常那一套事情。
中秋快到了,碰上这种大节日,杨怀州和玄乙都是极忙的,因为商路上关系复杂,各个关口都需要打点。所以这些日子海棠居来往的外客就多一些,有时候掌柜的们赶在饭点过来拜会,玄乙也会出于礼貌给人张罗一顿晚饭。
玄乙是公主,有皇家这层关系,她又是巨贾杨怀州的继女,商人们自然都想巴结,玄乙留他们吃饭,他们不会推拒。
玄乙这边,招待客人就要有招待客人的样子,她当然就要和颜悦色谈笑风生。
可这样的玄乙让子规十分生气。
这日海棠居晚宴过后,玄乙去花园里散步消食,便被子规抓住了手腕。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忍冬也忍不住惊呼。
子规来势汹汹,狠狠扳住玄乙的肩膀,将她硬生生摁在了长廊的柱子上:“李玄
乙,你有没有心?!陈天忌心里有你,他如今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情陪这些不干不净的外男宴饮?!我早就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娘是个不干净的,你如今也是一副风尘女子的陪酒做派。陈天忌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子规今日不知哪来的力气,忍冬拉了她好几次,竟没能让她将手松开。
玄乙猛地被推到柱子上,后背摔得生疼,一时没来得及反抗,如今她疼痛缓了一些,见子规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再同她客气。
借着忍冬拉子规的力,玄乙挣脱了子规的双手,反手扼住子规的颈子,把她摁到了方才她所倚靠的梁柱上。
“李子规,我念着姐妹情分,忍你良久。”玄乙本就满腔沉郁无处纾解,今天算是得了机会:“你猜我今日杀了你,陛下和皇后会不会治我的罪?”
子规满眼的不相信:“李玄乙,你怎么敢杀我?你不敢的!你不……”
子规还没说完,便感受到脖子上的手慢慢施了力,力道之大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她说不出话来,甚至有了窒息之感。
“公主……”忍冬从未见过玄乙这样野兽一般的眼神,心中也生了些害怕,出言劝说道。
“玄乙!!!”孟桃听下人说花园这边有动静,也赶了过来,赶紧制止了有些失控的玄乙。
玄乙转头看一眼孟桃,卸了手上的力道,将李子规推倒在地上。
子规本已经翻了白眼,如今重获
新生,伏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玄乙走近她,子规连连后退,直到退到了厢房的门上,退无可退。
玄乙蹲下身子:“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害死了沈氏,抢走了陈天忌?”
子规摸着自己的脖子,眼泪早已因为恐惧夺眶而出,可嘴巴还是硬的,对玄乙吼道:“本来就是你害死了母亲!本来就是你抢走了陈天忌!他心里有过我的!有过我的!!!”
说到这里,子规失声痛哭,玄乙却只冷笑。
“沈氏做过的恶事,罄竹难书,病死南境,已经算是善终。至于陈天忌……”玄乙的笑容更加凛冽骇人起来:“你不是爱他吗?就这么盼着他死啊……”
子规被这句话堵住了胸口,一时想不出反驳之语。
玄乙站起身子。
“李子规,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陈天忌,他本来就是我的。一直一直,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