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声,恢复了精神,还是往日那个风平浪静的人。
冯祥颤颤巍巍跪下“殿下,您千万不能动宋公子啊”
文凤真微掀眼皮,冷笑一声“动他你太看轻我了,我从未将宋搬山放在眼底。”
“我尚有底牌未出。”
文凤真眼底冷漠至极,漫不经心地整理了袖扣。
“我知道他们满京城的人都在看我笑话,都巴不得我一病不起,呕血而死,人人恨不能踹一脚”
他不甘心,不服气,哪怕手指被碾烂变形,被人踢断了肋骨时仍然会笑着死死盯着对方的人
文凤真的人生没有输这个字。
她不喜欢他了,一定是什么误会,他得知道这个原因。
“还有,告诉奶奶,要将辽袖认作王府义女,除非我死了。”
冯祥胆战心惊地将殿下送回了卧寝,一眼瞥到桌上的请帖,静静打开了,宋搬山的名字,被浓墨划去,改上了文凤真三个字。
鹿门巷虽然街面小,每逢集市,立个油彩戏台,人人都要停驻看一眼。人们往来奔走,一长溜花枝招展,谁家院子的菜瓜熟得早,猫狗在人群间蹿梭。
人人都明白,辅家公子要订亲了,就在下个月初。
那位辽姑娘是不能说的人物,生得极美,原让人遐想连篇,可是她的娘亲在京城是不可说,没人敢犯这个避讳。
她虽然出身是差了点,但有淮王府的老夫人亲自给她送嫁妆,也就没人再置喙了。
这日清晨,竟然有两三个挂了乌木牌的小黄门过来,挑了食盒,恭恭敬敬地过来。
“回辽姐儿,陛下赏的,没有惊动宫里人,只说你不必拘礼,今日御膳房做了这道点心,他忽然感念,让你也尝一尝。”
宫里头竟然赏了一道点心。
辽袖心神微敛,连忙行礼,她掀开明黄缎面一看,是娘亲常提起的奶皮酥。
在天光下白灿灿,香气四溢,一瞧便知极柔软。
小黄门不走“陛下说了,要咱们亲自瞧您吃下去,才放心。”
既是陛下御赐,辽袖拈起一块,配着茶水慢慢吃。
小黄门笑逐言开“里头还配了阿胶,于女子气血有益,是那位最”
另一个人捅他一肘子,他自知失言,立马不说了。
迎面过来两名气质华贵的妇人,打扮得精细低调,小黄门忙道。
“陛下来了旨意,让您随着淮王府老夫人进宫一趟,这两位姑姑是来教您规矩的。”
辽袖大方地给两位姑姑见礼。
姑姑们对视一眼,意味深长,果然跟她娘一模一样,十足的美人胚子,只是品行比她娘柔顺百倍。
她接了旨意,心下却有些惶惑。
毕竟是天子,听说他沉迷问道,没上过一回朝,脾气暴躁古怪,她又不懂宫里规矩,若是犯错怎么办。
辽袖一转身,瞧见槐哥儿正喜滋滋地把弄什么东西,连饭都不吃了,真是稀奇。
“槐哥儿,你在弄什么呢”她好奇地探头过去。
等一看清,她深吸一口凉气,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钻,唇瓣紧抿,平直成一条线。
那是文凤真的佩剑白也,是他亡国南阳之后的战利品,从不离手。
上辈子,这把白也,在他登基后,被狠狠插进了龙座前的玉砖。
辽袖一个弱女子,一把将他的剑夺走,细腻的手指握着名贵异常的佩剑,薄薄的面皮愠怒绯红,轻声细语。
“走,回家。”
不容他拒绝,槐哥儿一下子懵了,显然是很喜欢这把名剑。
槐哥儿在乡下只用过粗陋的牛筋工弦,哪里摸过这么贵重的名剑,漂亮异常,他爱不释手。
进禄尴尬地立在原地,正想赔个笑脸儿“殿下送给槐哥儿玩玩儿。”
门被砰然关上,进禄险些一脑袋撞上,蹲在墙根儿下,慢悠悠一掀眼皮,眯着眼望大日头。
这剑就不应该叫白也,叫白给,白给人家才是。,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