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此人不能杀!”主簿郑勋赶紧上前劝说,“我们把陈家的钱粮带走即可,不要杀他!”
曾经身为即丘县主簿的郑勋知道,杀了陈珪比杀了刺史陶谦所带来的后果还要严重。
杀死陶谦,得罪的只是朝廷。
而杀了陈珪,得罪的不仅是徐州州郡诸府,更是得罪了整个徐州的世家士族和豪强大姓。
之前杀了糜氏兄弟还没什么,在这些世家士族眼里,糜氏就是个满身铜臭的商贾,上不得台面,更入不了世家士族的眼。
但陈氏不一样,十个百个糜氏也无法与陈氏相比。
“为何不能杀?”
周武看着郑勋,淡淡问道。
他明白,在郑勋的内心里,一直藏着对这些世家大族的敬畏和恐惧!
今日,自己就是要杀了陈珪,让郑勋这些在意身份尊卑贵贱的人知道,陈珪没有那么神圣,和其他人一样,随时可杀!
而且杀了他,天下人除了多一些谈资,根本没有什么改变。
“将军,陈珪曾是二千石之职,其子陈登如今正与陶刺史一起统兵。若是杀了陈珪,陈登必定亲率兵马来追,恐怕我们逃到哪里,他便要追到哪里了!”
“是啊,将军,不如我们只夺钱粮,不要杀人!”沈义跟着劝道。
沈义读过书,比卢三等人更加知道陈氏在徐州的分量。
然而,对于刺史太守和世家豪族来说,淮浦陈氏确实很有分量。
但是对于周武和卢三这些一无所有的人来说,陈氏就是个屁!
杀了他,和杀其他人没什么分别。
“沈义,你是不是怕了?”卢三不满道,“咱们既然要造反,连刺史太守都可以杀,何况是一个陈珪!他们家有一万多亩田地,比张公家的田地可多多了,他得霸占了多少人家的田地啊!你说他不该死吗?”
沈义想到陈珪家有那么多田地,兼并百姓田地太多,确实该死!
当即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周武,等待对方的决定。
“对,我们连糜竺都杀了,还有谁是不能杀的!”
张丰原来是糜家的奴仆,在他心里,糜竺就是天下最厉害的人物。
糜竺既然都能杀了,一个陈珪又算得了什么。
“你们现在把我放了,立刻离开淮浦,我可以当今日的事情从未生!”
陈珪听到郑勋和沈义为自己求情,知道在这些人心里对陈氏比较忌惮。
又见周武一直不说话,以为对方心里犹豫,不敢杀了自己。
“郑主簿,陈珪今日必须死!他不死,我们便无法成事,无法为天下百姓争利!”
周武拔出了刀,走到陈珪面前。
“将军,很多百姓来了。”
一位军候跑来禀报。
随后便有几百名百姓涌了过来,很多人惊愕的看着被捆绑起来的陈珪。
他们平日见到陈珪时,对方总是高高在上,自己只能仰望,不可平视。
可是现在,陈珪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跪在地上,平日所见到的威严荡然无存。
一位年纪六七十岁,须半白的老人,在一个年轻人的搀扶下,慢步走到周武和陈珪面前。
“将军,刀下留人啊!陈公不可杀!”
老人对周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