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裡停一停,紀鎧喲一聲:「聊得不順?」
不順,裴途搖搖頭:「我怕他是不是……他是不是一直埋怨我?你知道麼?」
「那不能,」紀鎧打馬虎眼兒,「沒吧,沒聽他說啊。」
「可我覺得他有。紀鎧,你跟我說實話,星漠提沒提過想離開我這種話?」
紀鎧很誠懇:「真沒,我倆不聊這些個私人話題。不過聽著什麼意思,鬧矛盾了?」
裴途想一想說不是鬧矛盾那麼簡單:「我也是最近意識到,我可能一直以來對星漠有點疏忽,想找他道個歉。」
這話一聽,紀鎧人精似的,再結合上回地下停車場那一詐,明白什麼「道個歉」,八成是「表個白」。
鮮了。
他裝出一副語重心長:「老裴,我手裡他的約就是你和他的約,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明確提出來合約到期不續麼?」
「那倒沒有。」裴途重重嘆口氣,一口煙焦油泯進胸肺。
倒沒有,那有什麼,他也不說。
紀鎧思考兩秒,這倆人要是談崩了也不好,張嘴就勸:「我跟你說老裴,你可別逼星漠,他看著脾氣好,其實挺倔,真一個弄不好,你怎麼著,你別把他逼得乾脆離開咱們公司。」
裴途思路被帶著跑:「是,我跟他的事可以放放,但是他不能離開廿肆風。」
那真的徹底失去掌控失去聯繫。
可是……
兩人沉默地扎堆抽一會兒煙,裴途悶聲說:「不瞞你說,我是真喜歡他。」
紀鎧拍拍他的肩:「那聽你這意思他沒這個心嘛,就算了,強扭的瓜不甜。」
「我不信他沒喜歡過我。」裴途紅著眼睛來一句。
紀鎧拍他肩的手縮回來,想一想,轉身點開電腦鼓搗一陣,屏幕轉過來:「老裴,你自己看看。」
裴途腦袋抻過去看,是幾分輿情報告,李星漠的,最近的一次是昨天晚上,關聯詞條是Fever完璧歸趙,摘選一些格外難聽的黑評,裴途仔細看看這些發言的暱稱,裴老師什麼時候發專輯,裴裴什麼時候開演唱會等等,都是他的粉絲。
腦袋轟地一下。
再往上翻,上一個報告是之前酒店探班,關聯詞條是愛蹭、倒貼,這些不用看,裴途當時就關注過,他粉絲罵得很難聽。
再翻翻,關聯詞條最多的就是愛蹭,有一次是他在李星漠之前租住的小區被拍,他第一時間一張澄清貼出去,對的,他的澄清的那條社交動態截圖也在這裡。
裴途V:
本人與李星漠屬同公司藝人,沒有戀愛關係。
沒有戀愛關係,這麼斬釘截鐵,這麼著急撇清,裴途只覺得呼吸困難,恨不得躥回那個時候照自己臉上來一拳。
一邊紀鎧開口:「星漠出道以來負面聞並不多,為數不多的幾次輿論危機,都和你有關。就你一些極端粉絲說的話,我告訴你老裴,不管是誰膽敢這麼說我,哪怕一句我都得一百倍罵回去。」
又挑幾條特別不好聽的念出來,大體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