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途不知怎麼心情不很好的樣子,問他:
「什麼朋友?你進組前誰也不認識。」
「不是吧裴哥,」李星漠一臉驚訝,「還限制交友啊。」
裴途摸一摸他身上的衣服,要把他拽回去:「冷熱自己不知道?什麼朋友,你怎麼不穿件外衣?我不帶來那麼多嗎?穿這麼少就跑出來。」
李星漠沒答,只說:「箱子帶上。」
心裡想,即便真是他自己生病,即便是燒得要見祖宗,他也絕不吃裴途帶來的藥。還有綠大衣,誰穿誰是狗。
他掙脫裴途竄回醫藥箱旁邊,拎回去肯定別人也有需要,到時候人擠人那更不好找,他說:「我找個退燒藥,別急。」
又仰一仰頭:「要不你先回去吧。」
裴途臉上的不虞簡直突破天際,忍耐著又問:「你吃點東西沒有?」
李星漠腦袋幾乎埋進箱子:「沒有。」
兩人之間安靜一瞬,隨即李星漠被揪著後領子拉起來,裴途抓著他問:「你在鬧什麼脾氣?乖乖回去穿衣服吃飯,我蹲拖拉機上顛顛顛一路捎東西進來,怎麼不知道感恩呢。」
你不應該,不應該感恩戴德很崇拜麼?
裡頭節目組那些,那些學員嘉賓不都是這樣嗎,為什麼李星漠不呢?裴途不理解。
這邊李星漠很窒息,好的,我感恩,你千里迢迢千難萬險來給徐寫易做人情,我感恩。
你不是親口說的嗎,你是看在小徐的面子上來的,那我往你身邊湊什麼?煩不煩。
他心裡排斥,身體就不自覺地往後靠,想要離裴途遠點。
這下好了,裴老師原本怒氣值只有2o,他這一往後倒騰一下給拱到1oo,就這還是因為可測最高值是一百,不然還要高。
可是忽然一下子又降到零,因為裴途去捏李星漠的頸側,入手一片冰涼。
知道氣溫低是一回事,摸到是另一回事。
「怎麼這麼涼?」裴途又托起他的手捂在掌心裡揉搓,「說你不聽話,趕快找完跟我回去。」
李星漠只搖頭說不要,你先回吧。
裴途這會兒倒耐心下來,偶爾發個小脾氣甩個小臉色也是情,面前的青年凍得麵皮發白,鼻尖卻有點紅,眼角也是,他想一想,解開自己的大衣把人裹到懷裡,一摸身上,是真涼啊。
他嘆口氣:「幾兩肉哪裡經得起凍,說說,又在鬧什麼脾氣?」
李星漠一下子被溫暖的懷抱包裹,一時竟然沒有勇氣把人推開。
推開是不能推開,他給自己找到一個理由,就是看在合同的份上,你也不能推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