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行之不由得笑起来,“谁让你惯着我。”
这句话在元司晨听来颇有些撒娇的意味,不由得十分受用。也许是酒精上头,他笑骂道:“你就像那猫,不知好歹,专挠喂食儿的。”
面热腾腾地端上来,二人灌了一肚子冰啤酒,又被开过劲的空调吹得透心凉,此时看见热的就亲切,拿起筷子就大口开吃。
成天用脑的高中生食欲旺盛,不一会就吃了个干净。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啜着剩下的酒,一边斗嘴、大笑,丝毫没有留意此刻已经将近深夜。
“吱呀——”,面馆的门被推开,一个面容疲惫的男人走进来,语气不善地点了一份面打包。
元司晨本来聊得正好,看见那个男人瞬间变了脸色,连忙一手遮脸,好像生怕被那人发现。
逯行之见他见他鬼鬼祟祟,回头一瞧就乐了,那不是白天的监考老师吗?
“你怕他干什么你又没惹他,他都不见得记得你”。
“不是”,元司晨面露难色,“他记得,我有次扎他车胎被逮到了。”
“”,逯行之无奈地摇摇头,配合着他装鸵鸟。
“我那天就迟到了五分钟,正好碰见蒋泽宇在门口值班,本来记个名字就得了,他那会还是实习的,估计想来个下马威,非得让我跑十圈;我不乐意,当时在门口起了一些小冲突,反正后来我还是气不过,扎的时候正好被他看见了。”
元司晨用气声小小声的解释,逯行之皱眉仔细听着,末了评价道:“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扎人家轮胎啊,你这”
不等他说完,元司晨脸色一变,头恨不得埋在桌子上。
逯行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蒋老师看过来了。不一会,逯行之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向他们逼近。
“呵,这么巧啊,在这还能碰见你。”
二人一时都没抬头,元司晨是不敢,逯行之只觉得又尴尬又好笑。
“刚刚我和姜主任还因为你吵了一架,要不是他非不肯,你现在连十三中都待不下去。”
“啊?”,元司晨惊恐出声,“不不至于吧”
蒋泽宇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看着逯行之,逯行之早已变了脸色。蒋泽平讥讽道:“你以为换个学校就没人知道你那些破事了吗?你自己都干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逯行之慢慢抬头,眼神晦涩难明,半晌,他站起身,正视着他。逯行之比他略高,还没有开口,气场便有了压过他的趋势。
“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清楚的很,错没错,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蒋泽宇轻蔑地笑了:“你可真行,早恋,斗殴,拉帮结派,顶撞师长你可真会给自己开脱。”
逯行之丝毫不让地看着他,反手拿起啤酒瓶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挑衅地笑道:“现在我还酗酒了。”
元司晨早听得目瞪口呆,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刚才还在说扎车胎,怎么几句话就变成了这么一出?
元司晨呆呆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忽然意识到,可能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蒋泽宇被他气极,余光看见了迷茫的元司晨,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这是你的新相好真是不是一家人”
“闭嘴!!!”
一直在控制音量的逯行之忽然失控,元司晨被吓了一跳,凳子磕碰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逯行之闭眼深深地一口气,尽力压住自己因为极度愤怒而狂跳的心脏,一字一顿地说:“蒋老师,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那些谣言,不管怎么样,离毕业还有一年,我会好自为之希望你也是。”
说完他一把拉起怔住的元司晨,推门走出了面馆。
逯行之一路疾走,扯得元司晨磕磕绊绊,连句完整的话都问不出来。二人一直走到家,逯行之甩开手,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一言不发地就想锁门,元司晨在门关上的前一刻扒住了门沿,硬生生的抵住不让他关上。
“你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吗?”,元司晨在巴掌宽的门缝里极力询问着他。
逯行之垂眸不语,过了半晌才冷冷地命令:“放手。”
元司晨拽得更紧,“我不!我都听见了,他说你斗殴,早恋”
逯行之手下发力,不想给元司晨说下去的机会。
眼看着门缝越来越窄就要关上,元司晨情急,喊出一句:“他还说我是你的相好!”
门缝停止合拢,元司晨还没来得及庆幸,对面又一下泄力,元司晨没反应过来,“咣当——”,门一下被拉开,他惊讶地看着逯行之,后者面色阴沉。
元司晨看着他的脸色,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怯怯道:“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坦白
“你还想让我说什么你不都听见了吗?我十恶不赦!我罪大恶极!我恶贯满盈!我就应该下地狱!”
逯行之有些激动,元司晨皱着眉一言不发,直到默默听完,才吐出一句:
“你发什么疯”
“你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警察都没来抓你你给自己定什么罪”
“你听好了:你是逯行之,因为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转到了十三中,你长得好看,招人惦记但是不拈花惹草;你做事专注有条理,有进取心;你是年级第一,而且据我观察你除了嘴损一点,大体称得上品学兼优。我是你的同桌兼室友,是整个c市最了解你的人,也就是说,以上的评价才是整个c市的范围内对你最准确的评价你听懂了吗”
逯行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半晌才低声说:“你怎么知道你是最了解我的,你连我为什么到这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