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还刺激,是我就要紧张死了。”陆小梅说。
“然后呢?快说。”方致远着急知道后面的故事。
“我们的正确率一直咬得很近,根本不能靠这个淘汰对方,只能争取在规定的一个半小时之内答对最多的题,且不能平手,因为一旦平手就会双双淘汰。”
“操……谁他妈设计的反人类规则!”方致远骂道。
“在倒计时的三分钟里,他领先我一题,我心态没稳住,为了赢就做了个冒险的决定——同时计算两题。”
方致远≈陆小梅:“然后呢???”
桑榆揉了揉耳朵:“都算错了……”
方致远≈陆小梅:“……”
“等时间结束了,大屏幕显示所有人的正确率,他第一47题,我第二46题。”
“得了,破案了。”陆小梅叹气,“说明他最后三分钟也卡住了,只要你用最后三分钟去算对一题,你就能拉着他一起淘汰。”
陆小梅瞄了桑榆一眼,说:“肯定是在决赛现场亲眼目睹别人拿了冠军,然后想起自己却连初赛都没进。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回来就发疯呗。”
桑榆被人戳破,有些尴尬地吃了颗巧克力,“我以前比赛就没输过,那是我第一次输掉比赛,还是以这么惨烈的方式,心态一下没调整过来也很正常。”
陆小梅白他一眼。挺会给自己找补,你那是心态没调整过来?你那是输不起!
但任谁的骄傲突然被折断,都无法轻易接受。
桑榆从小学开始参加各种比赛,只要他参赛的就必定能拿奖,从未出过意外。所以那时的桑榆完全没有谦虚二字,甚至自负到了顶点。而且性格极其要强,只要他认定的事,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样要做到,几乎接近偏执的地步。
那时的桑榆傲慢、好胜、偏激、极端,十足就是一个人形噬血冷兵器,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现在与以前相比,不仅成熟谦虚,还冷静稳重了很多,但一同改变的还有冷漠。
“榆哥,你这就认输了?不约那小子再比一场?”方致远问。
“约了。还是当时我堵在他酒店门口约的,我跟他说下一届不见不散。”桑榆顿了下,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高二的时候,他没赴约。我还等了他很久……”
陆小梅笑话他:“是你单方面跟别人约吧,就你当时的性格,要是人家不答应,恐怕你能把人干进医院。人家在你的淫威之下,只能敷衍你,还当真了?”
“不。”桑榆摇头,坚定地说:“他说会来找我的。”
“那为什么没来?”
“不知道……”
“切!”
“喂,宴狗!怎么愣住了?说话啊!”方致远拍了拍发呆的宴习。
“啊……”宴习回神,欲言又止,“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桑榆想了想,“具体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有点微胖,戴着个黑色眼镜,气质有点阴郁,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就木木的。”
“哦……这样啊……”宴习捏紧指尖。
忽然,陆小梅的手机震了震,看到微信消息,她轻轻笑了笑。
方致远不经意扫见发信息的人,好奇问:“周晨深?谁?我怎么不认识?”
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朋友圈几乎重合。
“附中的,上次我去市里参加语文作文比赛认识的。”陆小梅扔给方致远一颗巧克力,“诺,这是他送我的。当然了,我也寄给他薯片零食,不白嫖。”
手机又震了震,这次是一张图片,上面写满数字和字母,字迹工整,排版整洁。
方致远把图片放大,不确定地说:“你问他数学?”
“嗯,他数学成绩也很好,但生物不好。我生物好,数学不好,刚好可以互补。”陆小梅坦坦荡荡地说,“任老说同学之间互相学习,取长补短,我最听劝了!”
方致远忽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陆小梅你为什么问他,不问我?是不是瞧不起我,啊!我就知道,你鄙视我、轻贱我、羞辱我!”
宴习:“……”操,又间接性发神经了。
桑榆:“……”我以为我的故事能开导他,终究是白讲了。
陆小梅把手机和草稿推到方致远跟前,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这不是怕区区小题浪费远哥时间嘛,来来来,远哥你教我。”
方致远冷哼一声,抄起自己笔,看了眼手机的题目,“这还差不多!”
两分钟后。
陆小梅压住偷笑的嘴角,故意问:“远哥有思路没有?”
方致远坐了又站,站了又坐,姿势连续换了好几个,叼住笔皱紧眉头,一声不吭。
“陆小梅你拿这么难的题给我算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想羞辱我!我告诉你,我可是牛逼的……”
“行了行了,换一题。”陆小梅打断方致远的话,“这题总可以了吧。”
方致远浏览了一下题目,又开始发疯了:“这么简单的题都给我,陆小梅你居心叵测,你就是瞧不起我,就是……”
“可以了,可以了!你去厕所溜达一圈再回来吧。”宴习早就受不了方致远不停在耳边“看不起我”、“瞧不起我”,那些台词他都快背了,干脆赶方致远出去教室门口,让他上课再回来,简直烦死了。
恰好厉子曜从2班出来上厕所,“远哥你也上厕所?”
“子曜,走,我们手牵手一起上厕所。”方致远拉住厉子曜的手。
指间刚相碰,温热还没传递给两人身体,厉子曜就像受惊的小兔,猛地缩手“不、不可以……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