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楼三楼都是厂领导办公的地方,除了保卫处处长这些中层,杨厂长,主管后勤等等的李副厂长,主管生产的聂副厂长等人,都在这一层。
杨厂长的办公室在顶当头那间,房门关着。
陈姐跟小杨来到门口,小杨很熟的去敲了门,听到里面喊“请进”她才开了门,伸头进去喊了一声“二叔”。
俩人进去后,杨厂长的秘书笑眯眯的出来,把门给关上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在单位说话注意影响。”杨厂长瞪了一眼小杨道。
小杨不以为意,提着顺手提起墙边的藤条外壳暖壶去给她的厂长二叔续了开水。
“小陈,什么事儿啊?”杨厂长端了茶杯喝茶,示意陈姐坐。
林友邦没看错,陈姐这人的能量不小,以现在的场景来看,杨厂长很信任陈姐。
陈姐能在轧钢厂从一普通人在三十多的年纪做到了人事科科长,除了因为她长的不错之外,还在于她有一双善于看人看事的眼睛。
“厂长,是医务所的事儿,您不是头疼吴大夫要调走吗,我看小林大夫能定上。。。。。。”
轧钢厂一万多号人,一些小伤小病的就靠医务所,所以杨厂长才去机修厂挖来了丁秋楠,只是没想到丁秋楠来了,吴医生又要走,因为这个,林友邦才好运的在报到的那天因为露一手而进了医务所。
陈姐是急领导所急,自然是希望已经跟自己搭上线的林友邦能够被杨厂长器重,她的人际关系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搭建起来的,因此,她着重讲了林友邦中午表现出来的医术,以及林友邦希望她表述的大周的事儿。
“胡闹,一个七级钳工,厂里的老人,竟然逼迫刚进厂的新人,那个什么周师傅把快好了的伤口重新揭开给他看,他还不信,以前的地主老财也没有这么狠毒的。”杨厂长看似了火,内心已经被震住了,“小林当真把周师傅他妈治好了?还有那什么大蒜?”
杨厂长也不敢相信,只见过林友邦用过一次的针灸这么厉害,不仅能治中暑,还把中风也给治了。
陈姐悟了捂嘴,她不好说“连你也不信”这种话,强调道:“厂长,中午那么多人看着不会有假的。”
杨厂长点点头,知道自己刚才最后那句话有点多余了,针灸治疗中风的事儿也不会有假,就从那位姓周的工人行动上就能看出来。
“这不就能把我头疼的事情解决了吗?小林正好可以填补吴医生的空缺,也省的我到处去找人了。”杨厂长一瞬间内心就做出了决定。
陈姐从杨厂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得到了命令,她没有回人事科,而是往三车间走去。
中午的事儿,厂里看见的人不少,所以很快就在三车间传开了。
“刘师傅,听说你中午在食堂门口跟医务所的医生对上了?被一小年轻弄的下不来台要写道歉信?”三车间调度员听了传闻,闲来无事跑到刘海忠所在的机床这边。
于才仁摸了摸鼻子,看了眼师父,他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别的人不说吧,于才仁是服气了了的,他自己的毛病他自己最清楚,不过碍于师徒情分,不敢附和。
调度员没得到刘海忠的只言片语,不过他看到刘海忠的脸色就知道传言不虚,笑着摇摇头走了。
从食堂回来刘海忠就气坏了,中午饭都没吃,至于道歉信什么的,他压根没打算写。
“小于,你记住了,你流鼻血被他治好这事儿不准替他宣扬。”刘海忠命令徒弟道。
“知道了师父,”于才仁答应一声,想想后讷讷道:“可是师父,就不说中午那么多人看见,就说您那道歉信一写,在广播上一播,全轧钢厂的人不都知道了吗?”
“道歉信?写个屁的道歉信,他有本事让宣传科的同意才行,轧钢厂又不是他家开的,他一刚进厂的人,认识谁啊?”刘海忠冷笑,中午吃的苦头让他对林友邦恨之入骨,打的主意就是不让林友邦获得好名声,“只要你不说,传言这种事情,真真假假谁知道,过几天大家自然就忘了。”
刘海忠这边算盘打得响,外面陈姐已经找来了,并且跟三车间的车间主任说了事情。
车间主任一听说是厂子吩咐的,哪敢有半分怠慢之心,亲自来处理这件事儿,而陈姐只是作陪。
陈姐是人事科的,这件事儿要处理,还得车间主任出头才合情合理。
俩人一道走进车间,在三车间工人的注目中走到刘海忠的机床这边。
“哟,主任您怎么来了,还有陈科长。。。。。。”一见到领导,刘海忠立马变了脸,微微躬着身体问好。
车间主任已经知道了厂长的态度,所以毫不客气的说道:“刘海忠,你也是老同志了,做事情怎么这么欠考虑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影响多不好?这下我们车间先进集体的名誉都被你搞丢了。。。。。。”
怪不得车间主任火大,这个年景的轧钢厂,有各种荣誉评比,获得了荣誉嘉奖的个人和集体不仅脸上有光,而且还能得到奖品,这在困难年代可是不可小觑的东西。
而且,荣誉对干部来说的重要性还涉及到进步,所以车间主任刚才一路上就憋着火。
刘海忠被训的一脸懵逼,他想不到车间主任是来说中午的事情。
车间主任见刘海忠这副蠢样,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喝道:“别愣着啦,赶紧写道歉信,另外还加一篇检查。”
“啊?”
“啊什么啊?厂长喊你写道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