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木真弓还是没有回答,只是又打了个喷嚏:“阿嚏!”
工藤新一想了想:“家里还有点姜,一会儿回去煮点姜汤?”
津木真弓冷冷道:“你如果真的体谅我,就不会在这个天气非要拉着我走夜路,就为了满足你旺盛的好奇心。”
“不是好奇心……”
“那还有什么?无处安放的胜负欲?”
津木真弓从他的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纸巾,擦了擦鼻子。
“我们立下过约定,不会干涉彼此的私事,工藤君。”
“……我想你不必我开口提醒,也能意识到那两个人绝对有什么隐藏的身份吧?”
“不然呢?谁都像你一样把‘我是不解风情不懂人心肆意冒犯的侦探’写在脸上吗?”
工藤新一避开津木真弓的咄咄逼人,“出于对室友人身安全的提醒,我不建议你在挑选异性伴侣时将绿川光列为备选项。”
“没有丝毫合理性的假设只会通向谬误,工藤君。”
津木真弓停下脚步,在路灯下看向他,“你的前提假设就是错误的,我没有找男朋友的打算。”
她眯了眯眼,想到刚刚在案发现场工藤新一的一些动作,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包括你。”
工藤新一也跟着她站定,“为什么?”说着,给他自己找补似的加了一句,“——我是说,为什么没有找男朋友的打算?”
津木真弓笑了一声,“因为不想上演血腥爱情故事。”
工藤新一:“……什么?”
她继续往前走,“拿刚刚那个案件打比方,今晚吃饭的三位男性……”
她像是低低地、嘲讽般地一笑。
“安室透是会那个一边同我柔情接吻,一边开枪射杀我的父亲——又或是我本人的人;而你工藤新一,你是那个在我遭逢变故时,还冷血冷情、冷面冷心地对我使用激将法只为了破案的侦探……当然,这一点上我没有资格说你,毕竟我也参与了这场激将法。”
对于安室透,津木真弓不觉得自己这个比方过了火。
虽然她明确地知道对方的立场是红方,但不代表她相信对方不会做一些“过火”的举动。
就像她十分坚信,如果有一天自己挡在了他的路上——尤其是,阻碍到他的“卧底”大业的话……
至于工藤新一,她也不觉得这个比方冒犯。
工藤新一本人显然也没有觉得,他只是沉默了一下,随即道,“那绿川光呢?”
事实上,绿川光是唯一一个她看不透、更无法用形象比方来比喻的人。
她摇摇头,“他?他或许会是那个将我完好地保护起来,不面对一丁点风险的人吧。”
“……听上去是十分适合被选择的对象。”
津木真弓再次笑出了声,没有直接接他的话,而是再度给他打了比方。
“如果让你选,你会选福尔摩斯身边的华生医生、房东太太,还是艾琳艾德勒小姐?”
工藤新一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一定要我选,我会选择成为莫里亚蒂——福尔摩斯唯一的、宿命般的对手。”
津木真弓“哈”了一声,“你看,你陷入了假设陷阱,工藤君。
“被蒙骗在鼓里的恋爱脑也好,在痛苦时刻仍被咄咄逼人的受害者也罢,又或是被贴心地隔绝在一切之外的无辜群众……工藤君,我一个都不选。”
她抬头,看向工藤新一,“就像,我不会选择成为福尔摩斯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会成为福尔摩斯本身。”
不是可怜的受害者、不是被保护的笼中鸟,更不是什么哀戚的伤情人。
她不会选择踏入任何一段那样的人生,她只会选择成为她自己——就像她会选择,成为福尔摩斯本人那样。
工藤新一也笑了起来:“首先我要谴责你,在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你可没和我说,在这么严肃的时刻你要和我玩脑筋急转弯,其次我要提醒你……我们家到了。”
津木真弓分神其他事时就有些路痴,再加上入住还不太久,周遭的房子又大差不差,黑灯瞎火间门,差点路过了工藤宅。
工藤新一扯了她一把,按住指纹锁,铁门应声而开。
“欢迎回家,福尔摩斯小姐。”
津木真弓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烧水,顺便从冰箱里翻出了生姜,正打算下锅间门,房内座机响了。
工藤新一正在整理背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博士打来的。”
他随手按了扩音键,“喂?博士?”
“啊,太好了,新一,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看你们的灯亮起来了才打的。”
“有什么事吗?阿笠博士。”在厨房中的津木真弓扬声开口。
她注意到阿笠博士的用词是“你们”,那看来不止是想找工藤新一?
“晚上好,小真,你现在有空吗?方便的话可以来我家一趟吗?……当然新一也可以一起来,最好带上几件他小时候的衣服。”
津木真弓正在开火的手一顿,“……小时候的衣服?”
这样奇怪的关键词让她瞬间门愣住。
阿笠博士听上去有些尴尬。
“是这样,我在你们家门口捡到了一个小女孩……她穿着白大褂,倒在雨里,我就先把她带回了家。但是我一个老头子,不太方便给她换衣服……小真如果方便的话,能来帮她洗个澡,换一下衣服吗?我怕她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