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工藤新一:“更何况,从工藤君揭穿她犯案手法的那一刻,她的心理防线就已经有了裂缝,我只是在攀上裂缝的玻璃上轻轻戳了一下而已。”
伊藤行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你和我之前以为的,不太一样。”
津木真弓耸耸肩:“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人类是会被认知左右的生物,几乎没有人能逃过首因效应——将自己对于某人的第一印象认定为他本身,我对你的印象,也不能免俗。”
伊藤行人难得有些好奇,“那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摆弄骨架的阴沉少年。”
“那现在呢?”
津木真弓想了想,诚实道:“……不仅会摆弄,还会给骨架砍头的阴沉少年。”
伊藤行人“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还是第一次见你笑。”津木真弓中肯地评价。
她也跟着笑了出来,“刻板印象不可避免,但希望今天是个良好的开端。”
她脱下手上的手套,向伊藤行人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津木真弓。”
伊藤行人收起自己的骨架,也脱下了手上的手套,甚至有些局促地在衣角蹭了蹭,握上了津木真弓的手:“……伊藤行人。”
鉴证科将尸体和一些证物准备装车带走,津木真弓看着拉走一整袋证物的鉴证科人员,正好是自己认识的一名警官,便向伊藤行人短暂告辞,准备追出去。
“你去哪?”
本来正在和警官核对案件最后信息的工藤新一突然开口。
津木真弓几乎要怀疑他身后长眼睛了,回头瞪他一眼,“卫生间,你要跟来?”
工藤新一:……
摆脱了这人,她追上鉴证科,和对方打了招呼,“那个,我有一个请求,可以把这个黑帽子给我吗?……这是我身后那位大哥的东西,我坐在死者身后,正好被喷了一脸血,是那位大哥拿帽子挡住了我,我想给他洗干净送回去。”
鉴证人员好像有些犹豫,她双手合十眨巴着眼:“拜托拜托,我很想感谢那位大哥……这件事我也会去和目暮警官说的,如果目暮警官不同意的话,我会将证物重新还给他。”
出于对津木真弓的信任,鉴证人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帽子递了过去。
“谢谢谢谢!”
津木真弓将帽子连同证物袋塞回背包,正踏步往回走的时候,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一条不知名的号码发去了短信。
她背着包往回走,目暮警官已经在向他们做最后的感谢了。
“对了目暮警官,还是像之前一样,媒体的报道可以,但是关于我的一切影像资料,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严格保密。”工藤新一严肃道。
目暮警官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你和你的朋友我们都会严格保密的。”
津木真弓走到他们边上,目暮警官便又和她寒暄了几句,最后抚着帽子告辞:“那你们几个小年轻就在游乐园好好玩,口供的事不急,等你们玩尽兴了,过两天再来警局也可以……反正本来也已经走了两个游客了。”
津木真弓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角落,知道目暮警官指的是谁。
目暮警官走后,工藤新一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让服装店送货的地址是过山车这里,大概还有两三分钟,再等会儿吧。”
津木真弓开始没话找话——当然也是真的好奇。
“工藤君为什么不希望报社刊登你的影像资料?——虽然侦探确实需要一些保密工作,但很多久负盛名的侦探们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影像资料流传在外。”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之前和网友聊天的时候,提起过几桩案子,其中不少破案者泄露了身份信息导致被寻仇的悲剧,也就谨慎些了。”
津木真弓有些好奇:“你很怕死?”
——又是一个和她“印象”中的“工藤新一”不一样的地方。
工藤新一想了想:“怕,也不怕——不怕为自己理想而死,但怕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上。”
津木真弓颇有共鸣地点头:“死者可以为大,但不可以为大煞笔。”
工藤新一:“……这又是什么歪理。”
与此同时,他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服装店的人送货上门了。
其实在这之前津木真弓还短暂地思考过,开在游乐园里的服装店会是什么样的。
又或者至少担心一下,有没有男女装之分?至于尺码什么的……外套嘛,稍微宽松点应该也问题不大?
但之前屡屡被案件的事情打断,她也就先将这事放在了一边。
现在,服装店送货上门了。
好消息,是均码。
坏消息,没有男女装之分。
津木真弓看着工藤新一手上提着的两件“外套”,难得觉得脑内有点宕机。
工藤新一的表情也很一言难尽——这也是十分少数的、发生在他预料之外的事。
他将两件衣服提了起来,深吸一口气。
“百变口樱和哆唻口梦,你该不会让我选前者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