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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3页）

傅轶起身的动作又顿住。

他转身准备离开书房，犹豫片刻，跨出去的半只脚又缩回来，折返回6屏面前，重新跪下：“臣请愿戴罪立功，望陛下准允臣带朔方军精兵一千骑，南下追寻许岩下落。如果抓到逆贼，定立刻交回启安复命！”

6屏迟疑地看着他，摇头：“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傅轶没起身。

6屏转身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一件往事，复回头看着傅轶，不解道：“傅轶，你……”

“陛下有何吩咐？”

想了想，6屏还是没说出自己的怀疑，摇头道：“算了。你出去吧。”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傅轶出宫后，许岩逃遁的消息大约已经传遍了皇城，6屏立刻写旨，今日便要快马送往启安城以南的各个州县，在全国布下密网，一定要尽早抓到许岩。

完成这些事情后，6屏又听内侍来报，梁瀚松求见。

梁瀚松已经许久没到两仪殿来了。6屏见他的腰背比以前越弯了些，便道：“梁大相公近日身体不好，就不用来御前帮朕了，如今许多事情朕都可以自己裁决。”

梁瀚松行礼后起身，叹了口气：“老臣知道，老臣是为许岩而来的。”

“……”6屏道，“梁相想为许岩求情？”

梁瀚松双目通红，似有几分哀意：“陛下聪慧，想必知道许岩是老臣一手提拔起来的，早在国子监的时候，老臣便已经十分看好这位后生，后来他一路高中，官至大理寺少卿，老臣一度欣慰。没成想他竟与逆王有所勾结，老臣实在痛心，昨晚彻夜未眠。”

6屏冷冷道：“梁相确实看错人了，不必为他说好话。”

梁瀚松急忙道：“是，老臣不是想为他求情，只求陛下一个恩典，抓捕许岩时定要抓活口，待将他押回启安之后，不必急着下死论让尚书省行刑，或许……或许听他解释，说不定他令有隐情和苦衷呢？”

谁都知道许岩是辩论的好手，听他解释？听他用那张三寸不烂之舌为自己颠黑为白吗？6屏心中冷笑，面上只道：“好，朕答应梁相。”

只要能把人抓回来，无论对方说什么，6屏都绝不会信他有什么苦衷。

梁瀚松眼中似有泪光，颤颤巍巍地跪下：“多谢陛下。”

晚上，严仞照常进宫到千秋殿吃晚饭休息，并从镇北营带回了一些案宗。

6屏坐在书案前细细看着，直到明月西斜才看完，最后松了一口气：“粮草案也算水落石出了，没辜负你在北疆受的委屈。”

严仞正支着腿靠在案边看他，闻言一顿。等6屏把所有卷宗都收拾整理好后，他慢吞吞道：“陛下，宗昀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什么？”6屏说完，才隐约意识到严仞的意思。

严仞道：“我听宗嬷嬷说，我去潼关的那两日，您曾留宗昀在宫里用晚膳？”

“我……”6屏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严仞打断他：“他是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北疆的种种经历？”

6屏知道瞒不住了，严仞这么聪明，肯定早就已经逼宗昀说出了实情。想到这里，他干脆埋头：“嗯。”

严仞移过软垫靠近他，用轻松又调侃的语气道：“您别听他瞎扯，我其实一点也不辛苦，指挥作战什么的大多是在营帐里，就算上了战场也并不在最前面，日子过得还算可以的。”

他越是轻松，6屏越是难过，摇头反驳：“你就别强行解释了。要不是如此，你怎么会像变了个人似的。”

严仞忍俊不禁，挑眉：“我这不是变回来了嘛……”说着他歪头去瞅6屏垂得极低的脸，逗他，“陛下眼睛怎么红了？”

6屏别过脸，故意道：“至乐，打水洗漱！”

严仞沉默片刻，忽然道：“陛下别心疼臣了，心疼心疼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