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禾无视祝兰芷,对桐月道:“别理她,先回去换衣服,今日是妗兰大婚,别闹太大。”
今日本是昭信侯府嫡女宋妗兰大婚的日子,她是宋越安的妹妹,也是书中宋家那么多白眼狼里唯一一个知道知恩图报的人。
她对戚禾一直很敬重,书中也多番维护她。
所以戚禾就算对宋家有再大的怨气,也不会搅了宋妗兰的大婚。
桐月扶着戚禾回房中换衣服,一边整理裙摆一边皱着一张脸。
“姑娘,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那祝兰芷一看便是个不安分的,侯爷又偏心她,日后您不知道还要吃多少亏呢。”
这次戚禾落水,要说不是祝兰芷干的,桐月打死都不信。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但若迎了一位蛇蝎祸害入门,那便是要生生折辱她家姑娘啊!
戚禾方才便想好了,道:“当然是和离。”
“和……和离?”桐月瞪大了眼睛。
“不然呢?我留在这里被人欺负?”戚禾理所应当道,“君若负我我便休。”
桐月有些不甘心道:“但是和离岂不是就便宜了那贱人?而且……英国公府也肯定不会让姑娘再回去的,倒时候,姑娘就真的没有依靠了。”
提到英国公府,戚禾的脸上闪过落寞的神情。
她从小在药王谷学医,等她回家的时候,父兄已经战死在了沙场,而她的母亲也披上了战甲即将出征。
她还记得当时母亲抱着她,眼中含泪:“我们戚家这一脉总要有活下来的,母亲给你挑好了一位夫婿,他曾当众宣言一生一世一双人,想来不会负你,你好好的活着,来日烧香祭祖之时,我们也还有人记着。”
她当时也哭得稀里哗啦的:“您一定能平安回来的!不要说这样的话,您难道想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吗?”
可惜,宋越安没能做到他所说的。
而她的母亲,也跟随着父兄一起葬在了边关。
如今的英国公府,早已不是她的家了。
爵位被她的表叔承袭,而她的表叔一向懦弱无争,若是知道她要和离,不仅不会来给她撑腰,反而会来劝她忍气吞声。
戚禾对这些都心知肚明,她道:“我明白,但咱们有钱啊,在哪儿日子都比在这儿强,实在不行,咱们就回药王谷投奔我师傅去。”
桐月见戚禾下定了决心,也不再说了,但心里总还是会担忧。
虽说大晋的律法规定女子可以和离二嫁,但二嫁之身总会引人非议和侧目,况且方才姑娘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外男从荷花池里捞出来的,她怕倒时候姑娘又要受些难听的话。
此时,外头一位丫鬟唤道:“夫人,可换好了?老夫人和侯爷都等着呢。”
“走吧,是时候去外面招呼宾客了。”
戚禾带着桐月绕过长长的廊亭,转了几个弯才到宋老夫人的院落。
昭信侯府是祖皇帝赐下的,因着宋越安的曾祖父有从龙之功,才封爵赐府,只可惜后代一代不如一代,一直到宋越安,才算后继有人不至一再落寞。
如今的昭信侯府虽然不再辉煌,但从这府邸的建筑格局,也能窥见一二分曾经的荣光。
宋老夫人的房内,不只有宋老夫人和宋越安,就连二房三房的人都在。
他们不在前厅招呼宾客,反而聚在这里,只怕是来审她的。
果然,戚禾刚进门连话都还没说,一盏茶杯便被扔到了脚边。
“你还有脸来!”宋老夫人沉着脸,“看看你做的好事!让我们昭信侯府都成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