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应该可以算是个癫狂版神亦,且身后无香姨这般后置大脑在统筹盘算。
虽如此,祂也只是直率,并不愚蠢。
时祖一意孤行,不顾劝阻,化身九个之后继续分化化身去守护名祖就算了,居然还夸张分化到万千,导致自我完全迷失,彻底失去了对抗大劫的力量——赌狗,不得好死!
但这要是在癫傩提前知晓的情况下去做,或许祂还能够接受,毕竟如癫傩这种人,一般都有“天塌下来我来扛”的信念。
可等到东窗事时,才承认是自己的决策出了问题,只能说癫傩这个时候能忍得住不宰掉空余恨……
“是啊,祂怎么能忍得住呢?”
“一句‘戏鹤大师’,威力这么强,能起这么大作用吗?”
徐小受不大理解,但毕竟名、时、傩三祖的过去他并不知晓,此时多思无益,便只继续关注接下去的与轮回之门的诸般相关。
傩祖冷笑完继续听着。
时祖显然对这位的高姿态也习以为常,一顿后说道:“其余五门,我已安排妥当,但这轮回之门,我有一个别的想法。”
“讲。”
“名,不能不救,可他困于轮回,脱不得。我打算将轮回之门与你的黑色转盘绑定,为他再试一次,借外力替他改命,改沉沦之命!”时祖掏出了当时护下的黑色转盘。
“……外力?”傩祖似乎不大理解。
“对!”时祖重重点头,却是望向虚空,眼神有些躲闪,顾左右而言他,有些缥缈地说道:
“人,钟天地之喜,毓大道之本,生灵智,擅筹算,进可修道。”
“人,生而具备才能,各皆不一。于是成道不在天赋、不在努力,而在于人是否可以现自我才能、于道之意志是否坚定。”
“九世过后,名已沉沦,从根本上被剥夺了‘现’、‘坚定’等能力、品质,因而他成道无望,我们可着眼此节。”
傩祖思考了一会,轻颔,示意时祖继续。
后者这才话锋转回,目光跟着落到了手上的黑色转盘、时空之门,略有迟疑:
“我想的是,将此二者投于诸天位面,寻现者、坚定者,更甚是二者兼具者,轮回转世于名之沉沦体上。”
“你之黑色转盘,借名之力,助其前期成长,我之轮回之门,护佑其‘现’、‘坚定’品质,巩固其道基本质……”
时祖一番话还没说完,对面傩祖像是勃然色变,傩面下双目位置喷射出凶煞紫光,厉声咆哮:
“空余恨!这是‘借力’?”
时祖一时沉默,根本无言以对。
傩祖彻底疯狂,身上杀机暴动,几欲出手:
“你在借人!”
“你在借命!”
“如此之人,几世轮回过后,自当成就天命。”
“你在借本就该成就天命之人,回魂献祭于名,剥夺他人道基加持于我等,这就是你空余恨的绝计?”
傩祖险些摁不住脸上傩面。
祂压制着颤的声音、躯体,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你最好有个‘但是’……”
“但是!”时祖脱口而出,急得连连摆手:
“我知道你现在如何想我,但我此计,旨在借他人天命,再造名祖辉煌,以此对抗大劫。”
“你也说了,九世过后,名或非名。他可以有自己的意志,他可以选择成为名祖,或者不成为名祖。”
“他本来也不会是名,我不过是给了他一次助力,或许他本心向名,甘愿成就名!”
癫傩望着时祖,止不住的连连摇头。
这个癫狂的家伙,在此刻看来,居然要比沉着冷静但道出毒辣绝计的时祖,更通人性。
“所以,迷失到这个地步了吗,连本性都变改了……”傩祖望着被大劫腐坏的星空,像是看到了被大劫腐坏的人心。
“我清醒着!”时祖出声。
“借名之力成长,必受名之影响,假使届时,名之意志,于他躯体之中复苏……”
“名,不可能夺舍,你知道他的性格!”时祖打断。
傩祖却望着他,沉吟了半晌,才压下浑身杀意,幽幽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