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谢倾,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一个问题。
买下美术馆的人,究竟是谁?
如果对方仅是收藏了谢盈时上百幅画作,谢倾还能自我攻略,认定这个神秘人是妈妈的忠实粉丝。
可偏偏,里面还挂着一幅《繁花》。
谢倾从小看着它长大,分辨真伪自然不在话下。
眼前这幅,决计不会是赝品。
“是顾征?”
谢倾声音颤抖,向身边人求证。
她想不到别的可能。
除了顾家,没有旁人能拿出这幅《繁花》。
温厉满眼心疼,伸出手去,想替谢倾擦掉脸上的泪。
谢倾往后退了一大步,“别碰我。”
她面上蓄着决绝的冷意,眸子里写满不可置信。
温厉是除顾家人之外,最了解谢倾和顾征心结所在的人。
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可他如今却倒戈相向,与顾征沆瀣一气,往她的心窝里捅刀子。
“这算什么?”
谢倾张开双臂,指向美术馆里成片的绚烂色彩。
“他妄想用这些,买我一句原谅?”
还真符合顾征一贯的行事风格。
感情谈不拢,就用钱砸。
钱砸不下来,就用势压。
势压不了的,就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让人消失。
类似的事,顾征早就做得驾轻就熟。
“温厉,是我看错你了。”
是她天真,以为出身书香世家的男人与旁人不一样。
他不会唯利是图,不会趋炎附势,不会为钱出卖自己的良心。
可现实狠狠打了了她一个耳光。
在他温润如玉的君子皮囊下,灵魂仍是烂的,与顾征没什么不同。
温厉听到谢倾不带感情地对他直呼姓名,心里咯噔一下。
好像是弄巧成拙了。
美术馆本是他为谢倾准备的惊喜,却不料她会生出这样的误会。
温厉一时慌了神,当着她和外婆的面,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出年轻男人得意的声音。
“怎么样厉哥,嫂子还满意吗?”
温厉不答,沉声道:“你在哪?”
对方说出一个地址,温厉直截了当。
“给你十分钟,到美术馆。”
“不是,你当我会飞啊?”
温厉没有理会年轻男人的抱怨,撂下一句自己想办法。
挂断电话,他看向谢倾,她眼里满是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