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丹凤眼忽然死死地盯着那一处,就连脚步也停下。
“沈景钰,松开!”
阮凝玉蹙眉呵斥。
她很抗拒跟沈景钰的亲密举动,刚想用力挣扎时,却见她肩膀裸露在外的肌肤触碰到了一片温凉。
渐渐的,她那处的衣裳也被渐渐濡湿。
阮凝玉慢慢停住了挣扎的手。
沈景钰那么高大结实的一个少年,埋在她的肩膀上,似脆弱的幼兽负隅顽抗了好些时日,这才终于寻到了庇护。
少年声音沙哑。
“阿凝,荣嬷嬷她走了…她真的走了……”
沈景钰痛切心骨。
他那日听了阮凝玉说的那些话,便忙不迭地打马回了宁安侯府。
一开始,他还强颜欢笑地觉得凝凝定是最近看了什么书,书上说了转世故事,故此她便也编个来骗他。
可是等他到侯府,荣嬷嬷院子里的下人却一直拦着他不让进。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说起来,他已经好些天没见到荣嬷嬷了。
荣嬷嬷总告假托词说,她儿媳妇又给了她抱了个孙儿,她要回去帮忙看孩子。
沈景钰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见拦不住世子,那些人只好将他放了进去。
打帘刚迈进屋,沈景钰便闻到了刺鼻的中药味。
他看到了躺在病榻上用药材吊着最后一口气的荣嬷嬷,他的奶娘……
荣嬷嬷身边的小丫鬟告诉他。
嬷嬷没多少时日了。
嬷嬷从老郎中那得知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便叫她们谁都不准跟他这个世子说。
嬷嬷怕他担心。
荣嬷嬷睁开眼睛,对他微笑地伸出了手。
“世子,你来了……”
长公主在沈景钰几岁时便去世了,他由汗马功劳性格粗粝大条的侯爷亲手带大。
沈景钰若是犯了什么错,侯爷便会对他非打即骂,很小的时候就把他丢在了军营里,让锦衣玉食的他跟着一群在沙场上厮杀的老爷们历练。
是以沈景钰便养成了桀傲不驯的性子。
他上一次哭,还是在长公主的葬礼上。
“世子爷,你怎么还哭了呢?”
眼见在京城裘马轻狂的沈景钰死咬着后槽牙,孤傲拗劲的星目掉了眼泪,落在那张与公主有七分相似的脸上。
荣嬷嬷那如老去的树枝般皱的手替他擦去了眼下的泪。
依然是熟悉的和蔼口吻。
“世子爷怎么还哭了呢?不是在长公主的牌位前说好以后不会再哭了要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
沈景钰泪落不止,用力地抱着她的手,眼泪滚烫,“可是我不想让嬷嬷走……”
小的时候,每次他捣蛋完侯爷拿起藤条要抽他的时候,是荣嬷嬷将他护在了身后。
荣嬷嬷不过是一个奴才,却敢淡然凝重着张脸呵斥着当朝侯爵。
“还请侯爷看在小世子是长公主遗孤的份上,不要对世子如此严苛,也不要动不动对丧母的世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