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家人一场,我不与你把话说绝,但如果你还是对盛愿纠缠不休,我不会轻饶。”
这话甫一出口,几乎撕破了这个家虚伪的温情假象,将一个世家大族最丑陋的一面袒露出来。
牧海英脸色变幻莫测,胸口沉沉起伏:“我看你是疯了,即便他和牧峋退婚了,他也曾经是你的侄媳!”
“那又怎样?”牧霄夺目光凛冽,眼中的冷意几乎凝成实体。
“你为了那个非亲非故的孩子,宁愿和牧家决裂吗!?”
牧海英这话,多少是有点拎不清了。
牧霄夺听了莫名笑,他弯起薄薄的唇若有笑意,只是那笑意冰冷,未达眼底。
牧氏的控股权依然牢牢掌握在牧霄夺手中,他操纵着整个庞大的家族和集团,又谈何决裂,非要有人离开,也是另有其人。
只是这些话,牧霄夺不屑于开口。
“霄夺,你姐姐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牧母迟疑着问出口,急于求证。
牧霄夺抬起手腕,懒懒淡淡饮尽杯底的酒,开口道:“我待盛愿,比任何人都重。”
亲耳从舅舅口中听到这句话,无异于遭雷劈,牧峋需要一个比震惊更震惊的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牧海英脸色阴沉不定,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一口饭都没吃,拎着包摔门离开,牧海英的丈夫连忙追了上去。
牧氏老夫妇唯有沉默,他们知道,无人可以扭转长子的意志。
赴宴的目的达成,牧霄夺也不多做停留,起身离开。
临别时,他侧目看向自己垂垂老矣的父母,添了句:“您二老只顾颐养天年,旁的事,不必过问。”
第21章
牧峋执意要见先生,林助理拦他不住,忙不迭跟在身后劝阻:“牧少爷,先生当真说过不见任何人,您先请回吧,我会知会先生的……”
牧峋不听,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医院前的台阶,头也不回的说:“三番两次都拿这套说辞搪塞我,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今天晚上我非见到舅舅不可。”
“您现在去找先生只会惹他不快,何必呢。”眼见牧峋在疯狂按关门键,林助理欲哭无泪,赶忙扒住电梯门钻了进去。
牧峋破罐子破摔:“我惹舅舅的次数还少吗?不差这一次……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深寂的纯白长廊回荡着一前一后凌乱的脚步声,皮鞋剐蹭瓷砖出突兀的声音,叨扰了先生的安静。
牧霄夺斜身坐于病房外的长椅,一双长腿在身前懒散交叠,单手撑额,闭目养神,难得没在打理工作。
“舅舅。”
牧霄夺抬眼,目光在牧峋身上落了一落。
那眼神像是看到了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挑觉得麻烦,不挑又嫌碍眼似的。
“先生,牧少爷执意要见您……我没能拦下,是我的失职。”林助理一路追得气喘吁吁,瞧见先生冷脸,立刻屏住了呼吸。
牧霄夺随意摆手。
林助理收到指示,欠身离开。
从窗口吹进的晚风带走了牧峋身上的薄汗,他沉了沉心,试探着开口:“舅舅,我今晚来找您,是想和您聊一聊母亲的事……今天在家宴,母亲和您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她不是能不计后果做出这种事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错怪她了?”牧霄夺眼神冰冷,周遭弥漫着低气压。
“不、不是这样……”牧峋慌起来,一时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