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在尾指的这枚戒指,从来不是他拒绝情感的借口,而是他面对家族强权无声的反抗。
伴随着沉重的轰鸣声,劳斯莱斯驶下高架桥,化作一束光,擦过黑暗,消失在泛雾的旧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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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钢厂,第十一号车间。
旧厂街到处都充斥着破财,居民搬迁多年,炼钢厂也随之废弃。
十一号厂房深藏于炼钢厂最深处,又有数座高大机器遮挡,几乎是个完美的作案场所。
兰音露出狠厉的笑容,揪着头,把奄奄一息的盛愿从地上拔起来,“说起来啊,我与你原本是无冤无仇,报复不到你的头上。”
“但是我想不明白,牧峋明明之前对我那么好,还说会把我签进公司,捧成一线的女星,为什么这些承诺在他和你退婚之后统统不做数了?”
面对她盛愿毫无反抗,一声不响的垂着头。耳中像是被灌满了肥皂泡泡,所有声音都被揉碎在气泡里。
说罢,兰音怅然一笑,依然在自言自语:“但是我现在想开了,男人嘛,扒掉身上那层皮,无非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舒服了什么甜言蜜语都能讲出口。”
“我已经不指望牧峋能对我产生感情了,可是,我依然要成为他家的女主人。”
“所以,抱歉了,只能先让你尝些苦头……”
话音未落,只见虚空中划破一道残影,兰音顿时捂着脸尖叫起来,尖锐的喊叫像针一样刺穿夜幕。
“当啷”一声,破碎的手机被丢在脚下,屏幕的碎玻璃上挂着几道鲜血。
盛愿咬紧牙关,双手撑地支起上半身,倚靠在冰冷的墙面上缓慢呼吸。
他看着兰音被自己划破相的脸,虚弱的吐出一口带着血腥的气。
“……凭什么我要当你们的垫脚石,一切如你们所愿的前提就是肆意毁掉别人的人生吗?”
盛愿气若游丝,却依旧毫无畏惧,几乎抱着不会离开这里的果决。
就算脆弱得不堪一击,被粉碎成齑粉也无妨,他化作的每颗粉尘都会迎风而起。
“我光是活着就已经够挣扎了,为什么还要被你们这种人缠上。牧峋,盛家,还有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让我无比恶心。”
“我的脸……我杀了你呜呜呜我的脸……”兰音捂着自己的脸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指缝中渗出殷红的血。
在场的第三人是保镖,但他的雇主不是兰音小姐,不负责她的安危,面对她撕心裂肺的哭叫视若无睹。
兰音抓着保镖的袖子,哭喊着让他去教训盛愿。
“……会死人的。”他说。
兰音不管不顾的大骂:“死就死了!我的脸都成这样了!再说了有夫人在你怕什么!?”
保镖烦躁的扯开她的手,迟疑片刻,迈步走向那遍体鳞伤的人。
盛愿无力的垂着眸子,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了,更别提反抗。
他任由保镖粗暴的拎起自己的衣领,感受到喉管被布料勒紧,他无法呼吸,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他目光空洞的望着上空粗劣的钢筋水泥,眼中闪过失真的白光。
他想:这里可真安静啊,哪怕他今夜死在这里,大概也不会有人知道,会有人找他吗?会有人因为他的离去而感到悲伤吗?……
他缓缓阖眼,平静的等待着疼痛降临。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