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烛,人偶妄,人偶浔,人偶小白和第五个小人偶全部静静的睡在那里,有人举着火把正在一点点靠近。
之前离开的神土粉末,跟着人偶们又回来。这一次并没有悬浮在神坛上空,而是飞舞弥漫在神坛之中,尤其聚集在人偶还有五名祭司周围,无声卷起狂风。
连走进的火苗也被这些神土粉末吹得凌乱跃动,导致举着火把的人越走越慢。
之前烧掉的神土粉末从不会靠近这些人,都是安安静静的悬浮,但此刻成为一道道旋风,吹得周围人睁不开眼。
祝虞看见周围的人被吹得眯眼睛,而这些粉末绕过他,并没有吹到他身上,反而呼呼的往他身边钳制住他两人的身上吹。
很快,两人的脸上全是白色粉末,不得不松开钳制住的祝虞,伸手去擦自己的脸。
被松开的瞬间,祝虞不带犹豫的往神坛中心跑去。
当年他做的第一个人偶碎掉了,他没有保护的了,但这次他一定会护着祂,哪怕用自己的性命。
祝虞飞奔向前挡在人偶们的前面,在一片狂风粉尘中大声喊道:“嗡呬哩嗡咜供”
你快点醒啊!
“嗡呬哩嗡咜供”
离得最近被狂风吹得凌乱的祭司们震惊了,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瞬间的混乱。
只有大河村老祭司很镇定,安稳住其他祭司,开口对着祝虞说:“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只在祭司中流传的咒语,但是你肯定不知道,你念这句咒语根本没有用。”
祝虞一顿,怎么会没用?明明他念得时候,祂还醒来过。祝虞不为所动,继续大声念。
“当年先祖和祂签订契约,我们给祂提供供奉,让祂成长,而祂要被咒语制约。这咒语只有闽川地区的祭司念才有用,其他人念都没用。”老人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来。
他不听!他不听!不可能没用用,祝虞闭着眼睛,喉头发出的声音不敢停下来。
“除非出现一位供奉者全身心的爱着祂,纯粹的爱,但这怎么可能呢。”老人淡淡地说。
几百年间,从没有出现这样一个人。
举着火把的人已经来到祝虞面前,他冷漠说道:“让开。”
祝虞伸手抢夺火把,但来人身强体壮,比他大了一圈,在几下争夺后,他被举火把的人不耐烦地推到地下。
摔到地下的一刻,祝虞没有管腿上的刺痛,爬起来扑到人偶们的身上。
“闪开,否则连你一起烧了。”举火把的人不仅仅只是威胁,还真的将火把抵在祝虞身后。
滚烫的火苗舔到祝虞后背的衣服上,烧出一团黑色。祝虞感到后背滚烫,但他死死地搂着人偶,在祂耳边念着那句加快苏醒的咒语。
“嗡呬哩嗡咜供。”
“别念了,没听祭司说没有用吗?”来人直起身,松手,眼看火把就要掉在祝虞的身上。
就在这一刻,祝虞身体之下伸出一只手,接住火把,朝反方向扔了回去。
人偶之家25
火苗舔上扔火把的人,被带着粉尘的风一吹,瞬间从小火苗蹿成一团大火球,将人包裹住,只听见大火球里发出惨叫声。
神坛中心的人偶们都缓缓睁开眼睛,站了起来。祝虞刚好扑在人偶烛和人偶妄的中间,被他们两个起身时一左一右抱了起来。
人群哗然,大河村老祭司更是震惊:“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有除了祭司以外的人唤醒祂?又怎么可能有人类对祂有纯粹的爱?
自从有了这样的契约后,最早就为了防止出现这样的事情,当年闽川一百多个村子的村长围在一起开了一个月的会。
才有了延续百年的神坛模样,并且神坛建在每个村子比较偏僻的地方,再加上一代又一代人流传下关于祂的一些可怕故事,这导致生活在闽川这里的人可能对祂有敬有怕,但绝不可能有爱。
但他们不知道祝虞并不是生活在他们村庄的人,而是一个外来的闯入者。起先他也是害怕,但自从进入祂的梦境看到祂的过往后,突然与祂共情起来。
抛开诡异的身份不谈,祂也不过是一位孤独的神。
祂孤独的坐在空荡空间里的身影,好像和自己小时候的某一刻重合。包括这一刻众人惊惧、厌恶想要毁灭祂的情绪,也在这一刻被祝虞捕捉到。
祂苏醒之后,空间里带着神土粉末的风更为猛烈,将周围一圈人吹得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的,甚至很多人手上脸上,裸露在外的皮肤出现细小的裂口,有血珠迸裂出来。
着火的人在地上疼的滚来滚去,都没有熄灭身上的火焰,反而跳动的火焰还点燃了过来帮忙的几人。
哀嚎声一片。
五名祭司惊惧过后,立马反应过来,尤其是带头的大河村老祭司开始念另一种复杂的咒语。剩下的不仅四名祭司,还有其他村没有参加仪式的祭司也都站了出来,跟着老祭司一块念。
十几个人的声音在充满火光与浓雾的环境中传来,祝虞是越听越心惊,他转过身看了一圈周围的情景,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人偶,祝虞第一次在人偶脸上看见愤怒的表情。
狂风肆掠,不仅没有因为祭司们的咒语就停下来,反而比刚才更猛,很多人已经被吹倒,有的甚至被吹得滚了好几圈。
从风中都能感到祂的愤怒,不好,把祂激怒了。
祂的确很愤怒,但不是因为祭司们的行为,而是在祝虞转过身时,祂看见祝虞后背的衣服被烧焦一块,随着风黑色的粉末掉干净,祂看见被火烧红的那块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