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方圆十里的街廊上,尽是售卖花灯的小贩,锣鼓声震天响,从街头至街尾,一派繁华景象。灯火通明,连周围的木建筑也都被这璀璨的灯光映照得流光溢彩。
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快看那边!”夭夭眉毛一挑,用眼神指向前方,示意我注意看。
只见一男一女并肩而立,女子微微低头,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男子则不时挠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两人的模样分明就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璧人。
“要不……”夭夭忽然凑到我耳边低声说。
我顺势瞥了一眼,她接着说:“你将来的郎君可得先让我过过眼,才能答应。”
“也得让我瞧瞧。”木槿也凑趣地插了一句。
“我的郎君还得你们先过目。”我忍俊不禁,看来我的另一半可真不好找。
“那可不是!由我作主,毕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么也是你阿娘~”语未毕,人就拉着丫环金香一溜烟飞走了。
我提裙追赶,追赶不及,停下慢慢喘气:“若让我阿娘听见,你定要挨顿狠的。”
“才不会呢!玖姨疼我,才不会训我,只会说这小娘子就是娇俏。”她一点不累,还学着母亲的语气摇头晃脑。
阿娘是这天底下最最温柔的人。
悦之,林悦之是我的名字。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我啊!正是将笄之年,出身武将家。
阿娘是书香门第养出来的闺秀,众人眼中温柔贤淑的典范。
“快过来,不追了,发髻那么乱。”我一边招呼着她,一边自顾自的上前,伸手帮她整理好发髻钗环,最后还是乘机拍了她。
说来今日都特意着了赤色衣裙,与这喜庆之景正好相容。
皆是红装,却各有不同。
她满身金银细软,水华朱灼灼,耀眼明目,个性张扬,只一眼便知是娇养长大的金枝玉叶。
但了解她的人都知,并非如此。
我穿的多些,一身岱赭随了阿娘,没少被人夸端庄素雅、仪静体闲。
只是,画虎画皮难画骨,习得其皮,未得其骨。
“这灯真美!”夭夭手指着满天飞扬的明灯。
一路上,嘴没休息,边叫唤还要边拽着我乱跑。
“看前面!看前面!去猜灯谜!”
她研究灯谜的空隙,我微抬头
在满城明灯中,一眼瞥见写有,“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那盏。
“这个千里归人空白头,谜底是什么?”她轻拱,我才回过神来,思索了片刻写出答案“香”。
“是啊!我怎地没想到!”
我笑着戏耍她,“脑如榆木。”看着那气鼓的脸还心情极佳接连猜对几个。
挂灯的胡人见人答出马上上前送出“彩头”。
耳边传来夭夭嘀咕声:“我也想生得如此高大。”那人听不见,还顺便夸赞我们几句。
微伏道过谢,木槿,金香,各自上前收下奖品,放到我们手中。
“好精妙的剪纸画。”夭夭两眼放光。
我凑过去看后跟着打开木盒,里面躺着剪纸,嬉戏的孩童,慈祥的老者,绽放的火树银花,画中人物神态各异,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