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煦下的这道圣旨,让朝堂上的这些大臣,都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他们知道,这是皇上在让乐阳郡主负责收拾卫山军的烂摊子。
可是乐阳郡主毕竟只是一个年轻将领,虽然在打仗方面天赋异禀,十分懂得因地的制宜,以最小损失取得最大的胜绩,厉害到让人不得不佩服。
她执掌定北军时,将军中各种事务分门别类,交由不同人负责,日常坐镇主帐的都是她的副手张楚。
她自己除了亲自为军中制定各种展计划,不定期的巡视各营训练及演练情况外,将大半时间与精力都耗在草原上蛮族身上的消息,京中都有所耳闻。
这些无不表明,乐阳郡主本身并不耐烦亲自料理那些军中庶务,皇上却要撸掉她的征北大将军之位,将一支已经残掉,还有参与叛乱史,军心涣散,军务混乱,就算不裁撤,也很难再次得到朝廷信任与重用的预备军,交给乐阳郡主接掌,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连他们这些大臣都能看得出来,乐阳郡主之所以擅自调兵去狙击卫山军,肯定是为了祁王派人刺杀皇上之事,想要亲自为皇上报仇。
身为当事者的皇上,理该更加清楚乐阳郡主的这份心意才对,结果皇上不仅不顾他们这些大臣的求情,坚持要按律重罚乐阳郡主不说,还这么处置她。
散朝之后,张居民不顾平日里与邵丞相的不对付,面带焦虑的拦住对方道。
“丞相大人可知圣上此举意在何为”
他的外孙和孙女都在乐阳郡主麾下,既然他们去年在那种情况下,仍然坚持要选择随乐阳郡主北上,乐阳郡主这次被调离定北军,他们很有可能还会选择放弃在定北军的积累,去卫山军重头开始。
就算他们没能一起调离,乐阳郡主这个主将离了定北军,他那身为对方亲信的外孙和孙女的前程,也将变得难以预料,这让张居民十分忧心。
邵云博知道这个老对头在琢磨什么,考虑到对方近来的表现还算给力,他决定放下过往的那点旧怨,安抚对方几句。
“居民大人不用如此心焦,定北军的局势暂时已经稳定下来,张将军这一年来,与乐阳郡主配合默契,就算乐阳郡主被调离,她为定北定制定的那些章程与计划,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改变。”
说起这事,邵云博都忍不住有些佩服张楚的好运气,就因他在过去一年中,不与乐阳郡主争权夺势,安心坐镇主帐,为乐阳郡主保障好后勤的本分,就让皇上对其另眼相看,如此委以重任。
“如此一来,去年随乐阳郡主北上的那批亲卫,不管是被留在定北军,还是随乐阳郡主去卫军,前途都不会受影响,你要相信,就算那卫山军现在是个烂摊子,到了乐阳郡主手上,它也会成为太尊与皇上最信重的大军。”
听到对方的话,放心不少的同时,张居民也意识到自己是因关心则乱,才没有即时领会到这些。
以那张楚过去只是近卫军统领的资历,能有机会被任命为定北军的二把手,现在甚至还在短时间内,就成为代掌定北军的人,靠的都是乐阳郡主。
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看,对方对自己的定位显然也很清楚,虽然年龄与资历都比乐阳郡主长,可他却能做到事事都以乐阳郡主为尊,全力执行乐阳郡主所做出的指示,想必这也是对其更了解的太尊与皇上什么选他的原因。
这样一个人,哪怕他正式接掌定北军,也只会继承乐阳郡主的意志,不会像其他新上任的掌权者般,会惦记着人除旧革新,打拨亲信,打压旧人。
对于邵云博这么肯定的看待乐阳郡主接下卫山军这个烂摊子一事,张居民在信了大半的同时,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道。
“多谢丞相大人的指点,听您的意思,莫非是圣上与太尊对卫山军另有什么新安排”
邵云博瞥了眼这个得寸进尺的老对头,语气平淡的回道。
“老夫可不敢妄自揣测上意,皇上所做的决定,老夫此前也不曾听闻半点消息,所以居民大人莫要高估老夫的好。”
邵云博说的大实话,所以态度十分坦荡,张居民和旁边一些侧耳倾听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邵云博虽在事前不知道皇上对乐阳郡主的处置,会有如此严重,但是当他听到皇上说让乐阳郡主接管卫山军,还让卫山军迁防到东南沿海地区后,他已迅意识到上面的目的。
组建水师
这才是乐阳郡主要带着卫山军迁到东南沿海的目标,卫山军再怎么不济,可它还是一支有着完整编制,虽参与这次的叛乱,中低层将士的伤亡可以忽略不计的大军。
有了这么一批人马在手,比朝廷耗费重资重新组建水师,显然要省时省事得多。
有过在京郊大营以小兵的身份拢络人心,给自己闯开一片天地,又有在短短一年之内,彻底将半废的定北军,整顿成一支兵强马壮的雄师的经验。
就算卫山军现在的情况十分糟糕,邵云博相信,已经完美继承其祖母的一些思想观念,在某些方面甚至还达到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的程度的乐阳郡主,也能有办法让卫山军重获新生。
接到朝廷的处罚与调令,李常欣不惊反喜。
“哈哈,真没想到,我奶和我哥这次挺够意思的嘛,虽然撸了我的征北大将军之位,好歹还给我留下卫山军,这还以为他们会把我召回京城受罚呢。”
看到李常欣那喜不自胜,仿佛占了莫大便宜的反应,让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安慰话的王修业,根本没有机会开口,有些费解的问道。
“郡主立下平叛之功,却要受罚,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吗”
心情十分好的李常欣,不以为意的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