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刘氏子孙就他一个人儿似的!这个不敬兄长的东西!”
刘濞是刘邦的侄子,按理说,刘友这个皇表哥叫得是对的。
“我说刘友啊,你莫要管他了,口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是他的事。”刘濞又端起了酒杯。
“来来来,咱们兄弟共饮此杯!”
见那二人又开始胡天胡地,刘恢是恨铁不成钢啊。而一旁的胤禛,对这些根本不在意,只是低头默默思量。是谁把刘长叫走了?又是什么事情,如此神神秘秘?
直到后半夜,众人这才醉醺醺的散了。刘濞自然是召了个美人侍,一夜说不尽的风流。待到清晨,天蒙蒙亮,就听到了些布谷鸟的叫声。刘濞睁开眼睛,看也不看身边的美人,兀自穿上衣服,走出去……
出长乐宫外不远,皇家行馆之侧,有一片竹林。此处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安详,可是今天,却与往常略有不同……
“不是说了吗,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来找我,免得暴露了身份。”
“姬儿有要事回禀吴王,请吴王恕罪。”
说话的人正是刘濞,此刻的他,一身威严,深沉似海,万全看不出还有昨日纨绔子弟的影子。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女子,自称姬儿,穿着一身简单的青布衣裳,但是从未及卸下的妆容,以及耳上的珍稀饰品,却可以看出这女子绝对不是普通的平民女子。
尹姬悄悄在刘濞耳边说了一席话,神色间充满了对眼前这男子的崇拜与爱慕。
“哦,有这等事?”刘濞的口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内敛得可怕。
“没错,姬儿亲耳听太后说起,望吴王尽早抽身,以免坏了大事。”
“好了,我知道了。”刘濞点点头。
“辛苦你了,姬儿。”
尹姬闻言,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姬儿不辛苦,能为吴王做事,是姬儿的福气。”
两人正说着,竹林里传来一阵淅淅簌簌的声响,有远及近,像是有什么人来了。刘濞给了尹姬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的迅速消失了,可见武功着实不弱。
“这清晨竹上凝结的露水,最是清香,用它来煮茶,其香幽远悠长,沁人心脾。”隐隐的对话声传来,刘濞站在一片竹林中,隐遁了身影,安静看着对过而来的那两个人。
“我父亲非常喜欢品茶,那时由于我出身低,不得他的喜爱,所以经常变着法的讨他的欢心。常常是天不亮就起身,带着人去采集清晨的露水,为父亲泡茶……十年如一日,未曾更变过。”
“美人真有孝心。”
“孝心?”胤禩摇摇头。
“这可不叫孝心……雪鸢,记住了,若是有一个人,数十年如一日的为你采集露水,那你可千万要小心了。此人若不是爱你爱到了骨子里,就是恨你恨到了骨子里。世界上,唯有这两种力量可以支撑起人的意志,让人忘却自我,只为了对方而活。”
“那美人你是哪一种?”雪鸢带着盛水的小筒跟在胤禩身后。
胤禩不答反笑。
“你说呢?”
雪鸢耸耸肩膀,促狭的看着胤禩。
“过去是哪一种,雪鸢真的猜不着。不过现在是哪一种,就一点都不难猜了……”
胤禩无奈,他果然是个太大度的主子了,连雪鸢现在都敢调侃他了。
“代王他昨夜去赴宴,定然喝了不少酒。他这个人啊,明明没什么酒量,却总是喜欢硬撑。看着吧,今儿回来肯定要头疼了。”若非如此,胤禩也懒得起这么早,遭这个罪……
两人从一片摇曳的竹林中穿过,身影逐渐走远……
刘濞从竹林中走出来,看着那主仆二人的背影许久,目光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忘茶香
却说昨夜刘长半途离席,确实是被一个人叫走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周亚夫的父亲,绛侯周勃。
周勃自打一个月前被宣进宫里,被吕雉敲打了一番,心生不忿。他乃是两朝元老,开国元勋,怎堪忍受被一个女子如此羞辱。更有甚者,吕雉以护国之名,强行将他扣留在了长安,出入皆不得自由。周勃是一个粗人,戎马半生,临了临了竟遭了软禁,心中所想自是不必多言,是万分恼火啊。也就是在那个时侯,淮南王刘长找上了他……
“淮南王,事情如何了?代王他答应了吗?”绛侯心中焦急,一见刘长,便急吼吼的迎了过去。
“唉!”刘长皱起了眉头。
“莫说答应了,我跟他,到现在连句话都没说上呢!”刘长当初找上周勃,目的是为了说服代王,跟他共反吕氏。周勃是代王的心腹重臣,其子周亚夫也是在代王身边当差。若是周勃同意了,那就等于成功了一半。可是却没想到,代王是这么个不中用的,已经陷入窦氏的温柔乡,再也起不来了。
“刚来的时侯就因为那个窦氏斥责了我。”刘长细数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
“宫中设宴,又因为六哥对那窦氏言语不干净,而几乎打起来。简直……简直昏庸之极!”
周勃闻言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淮南王口中,那个昏庸之极的人,真的是代王吗?那个他熟悉的代王!
“代王,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周勃感慨的叹了一声。
“都是姓窦的那个妖女!”刘长将胤禛转变的原因,归结在了胤禩的身上。
“绛侯,代王他素来敬重你,此事非你出马不可了,迟则生变啊!”刘长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周勃了,希望能说服代王,悬崖勒马,回归正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