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我无妨,你先放开墨玉姐姐吧。”胤禩脸颊微肿,但还是上前劝阻。
“这倒底是怎么了?”胤禩一脸费解的问道。
太后当然没有代王那么怜香惜玉了,她巴不得利用这次机会发作了窦漪房呢。
“怎么了?你还敢问!来人呐,把人给哀家带上来!”
薄姬一声令下,便有两名侍卫,将五花大绑的雪鸢压了进来。
“雪鸢!”胤禩惊讶的神色逼真非常,看不出丝毫破绽。
“你们快放开雪鸢,代王,太后娘娘!你们凭什么拿我的侍婢!”胤禩拿出了少见的魄力,失了笑意,完美的演出了一把护奴的主子。
“夫人,你不要管我了,奴婢,奴婢罪有应得!一切都跟窦夫人没有关系!”雪鸢挣扎着跪下来,双手被绑在身后,却不住的磕着头。
“雪鸢,快起来,起来说。”胤禩想上前扶起雪鸢,可雪鸢却倔犟不肯,只是跪着。
“是奴婢偷了墨玉美人的宝物,跟窦夫人没有关系!”雪鸢厉声喊道。
“代王,太后娘娘,王后娘娘,请你们不要为难窦夫人,奴婢甘愿领罚。”
“什么!你偷了墨玉美人的东西!”胤禩大惊失色。
薄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冷笑了一声。
“给哀家搜,把这廉清殿搜个底朝天!找出什么,重重有赏。”
一队侍卫领命,开始在廉清殿里地毯式的搜索了起来。却不想,在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竟然真的藏着许多的宝物,不一会地上便放了一堆。
“墨玉,你看看,有哪些是你的。”太后转向一旁哆哆嗦嗦的墨玉。
墨玉本来是被代王恐怖的样子吓得不轻,但是如今见有了太后撑腰,于是又恢复了那幅嚣张的样子。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青玉浮雕,夜明珠,琉璃盏……还有,还有这白玉枕,都是我的!”墨玉说罢还狠狠的白了胤禩一眼。
胤禩见状内心森森冷笑,面上却还是作出震惊的样子,痛心疾首的喝问雪鸢。
“雪,雪鸢,真的是你做的吗?”
“请夫人责罚,奴婢,奴婢这是鬼迷心窍了,上次看到墨美人的白玉枕作工精巧,于是便心生诡意……”
“雪鸢,你!你!”胤禩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你若是喜爱宝物,跟我说一声,我会不给你吗!你何必要去偷呢!”
“证据确凿!”薄姬好不容易揪住了胤禩的小辫子,显得更加得意了。
“来人,莫雪鸢祸乱宫廷,拖出去杖毙。窦夫人驭下不严,夺去夫人之位,降为美人。”
话音未落,只闻得扑通一声,胤禩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请太后娘娘明鉴。”胤禩一双清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太后。
“什么夫人美人,漪房全不在乎。就算太后娘娘将我贬为宫人,我也毫无怨言。但求太后娘娘绕过雪鸢一命,国之大丧,民间不可开杀戒。太后娘娘就算不为自己积福,也请为了驾崩的惠帝积福啊!”
“你!”薄姬闻言,一口气憋在胸口,若不是身后的王后扶着,恐怕就要厥过去了。
该死!该死的窦漪房,该死的贱人!竟然敢如此威胁她!
“太后娘娘,我等都是吕太后赏赐的家人子,就算是奴仆,那也是长安汉宫所出,代表大汉对代国的恩惠。如今惠帝驾崩,尚未出头七,太后娘娘就要杖毙吕太后赏赐的奴婢,这不是在打吕太后的脸吗!请太后娘娘三思!”胤禩不住的磕头,一下一下,只磕得地板咚咚作响。
“母后。”
正值两人僵持不下,胤禛站了出来。
“儿臣斗胆,请母后息怒。”胤禛一副平静的样子,可藏在袖中的手,却已经握成了拳,甚至于指甲都陷入了掌心。
“儿臣以为,窦夫人所言有理,而今正值非常时期。惠帝刚刚驾崩,代国就打死了吕太后赏赐的人,实在太招摇了。”胤禛跟薄姬交换了一个慎重的眼神。
薄姬毕竟不是笨人,她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博取吕太后的信任,夹缝里偷生吗!而今为了这么个奴才,惹得吕后不悦,实在得不偿失啊……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是,这心口的怒气却是怎么都咽不下去。
胤禩见薄姬已经几乎要被说服了,赶忙道。
“臣妾知道太后娘娘有气,臣妾愿自降为美人,领三十廷杖,以平众怒。”
薄姬闻言,厌恶的瞪了胤禩一眼,像是在看什么肮脏之物。
“那就这样吧!窦夫人降为窦美人,与奴婢莫雪鸢,各领廷杖三十,摆驾回宫!”薄姬被气得不轻,顺带连自己儿子都遭了白眼。薄姬没有理会代王,说完了话甩袖就走。
“等我。”胤禛在胤禩耳畔留下了这句话,胤禩抬起眼帘,对上了胤禛那双璀若星子的双眸。
“臣妾,谢代王。”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短短几个字,包含了千言万语。
胤禩跪趴在地上,恭送代王以及太后离去,青宁留下了一记忿恨的目光,便紧跟着薄太后而去。直到所有人都退出了殿外,胤禩方才松了一口气,为雪鸢松了绑。
“雪鸢,没事儿吧?他们打你了吗?”胤禩抚上了雪鸢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
“雪鸢没事,就是苦了夫人了,千金之躯还要陪奴婢一起挨打……真该死……夫人,倒底是谁在陷害我们?”直到那个白玉枕忽然出现在廉清殿,雪鸢才明白今日之祸究竟从何而来,而夫人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是王后青宁……”胤禩回想了今日宴席上,子冉给他的那封绢书……今见王后侍下紫荆,徘徊于廉清殿外,怀中藏一异物,似有所图,望早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