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生从时绯的家里离开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复杂。
多重人格,若是治愈了,时绯是会消失的。
或许在之后,他能在时白的身上再看见一点时绯的影子,但即便那样他觉得,那也不会是时绯了。
尉迟生轻吐了一口气。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那么多。
他好像不想让时绯消失。
也不那么想让主人格时白回来。
他本不该如此的。
尉迟生拿起手机,难得主动给苏白野了一条消息:
【雾生:去浮白吗?】
浮白,是一个清吧。
安静,昏暗,人也不算很多,很适合让人放松。
苏白野看见尉迟生的消息,想了想,才同意:“好。晚上八点见。”
夜。
月是半枚下弦,宛若古时传下来的青铜镜。
尉迟生已经坐在了酒吧里,点了一杯“教父”。
金棕色的酒液在杯子里晃荡,肉桂和杏仁那馥郁的香气微微散出来。
尉迟生看着酒液,不知为何就想起了时绯那双浅色的眸子。
也是琥珀色的,干净清澈,望向他的时候,总是含着笑意、闪着细碎的星芒。
尉迟生薄唇紧抿。
他微微仰头,喝了一口酒。
入口是烟熏般的苦涩,但当酒液滑下喉咙,再细细品味,又会有淡淡的回甘。
苏白野走进“浮白”,看见的就是男人坐在窗边的模样,落地窗外是一片灰暗的水帘。
清吧本就昏暗安静,零星几盏小灯,堪堪能照清楚路。
而此刻在男人的身边,仿佛连光都喑哑。
苏白野走到吧台前,随意点了一杯鸡尾酒,而后坐在了尉迟生的对面。
尉迟生感受到来人,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了。
苏白野带点混血感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英挺俊朗,薄唇在光影的明暗里,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尉迟生,为什么叫我出来?看起来是心情不好?”
“不算。”尉迟生简短地吐出两个字。
他说完,便将视线落在了苏白野的身上。
他一双黑眸在镜片下细细审视着眼前的苏白野,似是想要找到一点他喜欢苏白野的证据。
苏白野长得也很好看。
尉迟生随意想着。
但是是跟时绯两个类型的好看。
时绯好像更美一些,像是神话里的阿芙洛狄忒,艺术品般,美到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