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个事的人极少,给莱昂授课的老师是伊安找关系从帝都的名军校请来的,但是他们也都不知道网络对面的少年是什么身份。
表面上,莱昂依旧每天去花都公学里混日子,成绩优异但是不过分炫耀,还是明星球员,带领了校球队夺了好几个联赛冠军。临毕业了,甚至还给这小子混到了毕业生代表。
“皇帝的疑心病真是进入晚期了。”莱昂横躺在沙里,咔嚓吃着薯片,一双大长腿搭在沙扶手上。
“我们一家子住在这么偏远的乡村里,成天出海抓水怪,风里来浪里去的,家父连村里公猪配种都要去管。而他的太子一有事,他还先怀疑是我父亲在背后搞鬼或者在他眼里,偌大个帝都,就没有别的人能威胁到他的太子了”
“我可没法揣测贵国皇帝的想法。但是非常时期,低调点没什么坏处。”伊安正忙着批阅着文件,因为莱昂总来缠着他,让他也不方便去约瑟夫主教官邸办公了,只好把大量工作带回来处理。
伊安忙中不忘唠叨“莱昂,不要在我的沙上吃薯片,说过你多少次了。弄脏了地毯,卡梅伦太太又要念叨我了。”
莱昂抹干净了嘴,蹲在一旁伊安办公。
伊安工作起来雷厉风行,同他往日温和徐缓的言行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繁冗的文件堆在他的光子板里,他只用扫几眼,脑中便立刻有了清晰的思路。回复简单利落,一针见血地指出对方的不足,有条不紊地给出处理意见。
神父虽然不会武,但是处理起政务来,却有一种剑指乾坤的爽利豪迈,令人敬佩不已。
皇帝的禁令让奥兰公爵在书房里以各种脏话大骂了一个小时。不过他和伊安还有修斯私下商议,都觉得这次事件对他们并无太大影响。
而这条禁令简直正中莱昂下怀。
学校已放假,他顺理成章地不用去打工,也从战队里请了假。这小子无所事事,每天一睁眼就跑到教堂来。美其名曰来祷告,实际上是缠着伊安撒娇卖痴。
“我不能离开帕特农庄园,而你这儿恰好在庄园地界内,也是附近唯一还有趣的地方了。你不能让我成天去马厩或者猪圈里呆着。”
莱昂像一头巨型金毛狗,在神父的沙里打滚乱蹭,叼着靠垫甩来甩去。
“”伊安扶额。
对这个少年心软是他的致命的、并且不打算改的弱点。他舍不得把人赶走,只好容忍了莱昂登堂入室的行为。
于是这个金少年就像一头找到了合适洞穴的龙,在神父的书房沙上盘了一个窝。每日里练完武就跑过来蹲着,还把自己的零食、漫画、游戏机全搬了过来。
伊安为公务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就听到沙那头不停地传来喀嚓喀嚓的吃零食声,嘻嘻哈哈的看漫画声,以及呼呼喝喝的打游戏声。
伊安真觉得莱昂一个人制造出来的噪音,简直抵得过一整个初中班。
“你要实在无聊,可以帮我处理点文件”
话没说完,莱昂已将游戏机丢到墙角,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了伊安对面。
“来。”金少年嬉皮笑脸,把手指关节掰得卡卡响,“为您效劳,神父。”
从那时起,莱昂就从阿曼达手中接替了很大一部分助理的活儿,包括并不限于煮神父最爱喝的蜂蜜薄荷茶,接听电话,安排行程单但是不能跟着出门,归纳整理文件,接待访客
米切尔神父是弗莱尔久负盛名的高岭之花,俊美高贵又圣洁,尽管他一再强调自己对圣主的忠贞,但依旧挡不住有自负的aha上门追求。
而今,这些追求者上门来,迎接他们的不再是客套的阿曼达,而是一头地狱恶犬
莱昂的身材在健壮的aha中都非常拔尖,而他甚至还处在生长期内,海拔还会持续抬高。战队生涯更是给他锻造出了一股兵匪莫辩的悍气,弥补了他年龄上的失分。
他根本不需高声或者厉语,只需要用他蓝冰般的眸子盯着来客,散杀意,冷淡地告诉对方神父没有空,就足够把那些不识相的登徒子给撵干净。
“你平时还做点什么”莱昂私下问阿曼达,“神父加班那么辛苦,需要给他捏肩捶腿吗”
阿曼达艰难地组织语言“我不会那么做。但是莱昂少爷您可以自便”
于是,在伊安疲惫地把光子板推开,准备揉一揉太阳穴解乏时,莱昂悄无声息地溜到了他背后,小心翼翼地把毛爪子放在了他的肩上。
伊安“”
莱昂按摩的手法传承自他的教练,却不敢把教练施加在自己强健肌肉上的力量,用在神父单薄柔软的身躯上。他谨慎得就像在做泥雕,指腹隔着薄薄的白色衬衫,顺着肌肉逐寸按压,推拿,无意识地用指尖去描绘这一具骨骼清秀、肌理柔韧的身躯。
伊安僵硬的背脊逐渐放松了下来,本已挂在嘴边的拒绝的话,也在阵阵舒适中消散。
书房里四处幽暗,只有书桌上点着灯,暖黄的光将两人笼罩。
当莱昂的手指顺着伊安的背脊往下时,他也随之俯下了身。
伊安身上那抹清甜的草香越浓郁,从他的间、耳后、衣领里散出来,袅袅上升,钻入了莱昂的鼻端。
莱昂喉结滑动,无声地深深呼吸,努力克制着双手兴奋地细颤。
是因为在室内的关系么伊安的气息比往日要浓郁许多,佳人不再遮遮掩掩,而终于揭开了面纱,笑意嫣然,姗姗地朝他走了过来。
莱昂双手几乎握着伊安清瘦修窄的后背,顺着流畅的线条,向那纤瘦的腰滑去。
伊安如梦初醒,浑身猛地又僵硬了起来。
“谢谢,莱昂,非常感谢”神父用力咳了咳,把身子挪开,强笑道,“你真的非常体贴。我都有点惶恐了。”
“嘿”莱昂得意洋洋,“我推拿的手法可不是吹的,神父。普通人还享受不了我的服务呢。我还会正骨,拨筋,点穴。我有个武学师父是华夏族人,他把毕生绝学都传授给了我。回头我给你”
“不用了”伊安吓一跳,“你就放过我这一把脆骨头,我的少爷。我觉得我身体挺好的,不用过度保养。这样的荣幸真是让我诚惶诚恐,可不敢再消受一次了。”
自神父身上散出来的信息素骤然减弱,又变得稀薄不可闻了。
“反正,随时乐意为你效劳啦,神父。”莱昂抓起外套搭在臂弯里,笑嘻嘻地朝伊安挤眼,“我先回去拉,你也别工作得太晚。明天见。”
门合上,年轻人沉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伊安倒回椅子里,疲惫喘息,额头渗出亮晶晶的汗水,将一张清秀的面孔打得透湿。
半晌,他抬起手,把戒律戒摘了下来。
戒指叮当一声落在书桌上,打着转。它里面的抑制剂又用完了,需要重新填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