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的姐姐红杏和我说,这男人啊,最是无情。
女人费劲吧咧地想要和男人同甘共苦,将自己热忱的心交出去,以为可以获得个善始善终,最后你猜怎么着?
男人啊,终于被你打动,给你露出了个缝隙,你满心欢喜地爬过去看,发现那缝隙里是男人的二两肉。
红杏姐姐笑了笑:“说不定还没有二两。”
**在身后的软枕上没有说话。
红杏姐姐看我几眼,突然道:“你不会还想着那个负心汉吧?”
负心汉姓顾名岑,是我曾经的情人。
我用着我的卖身钱养着他,他说要考功名,我就倾我所有为他买书,买笔墨,甚至拖着一具残败的身体熬着夜,彻夜不眠,为他缝制一件冬衣。
只因为他说:“初绣,我想给你一个家。”
可最后呢?他明明说好和我一起逃跑,临了却失了约,卷了我所有的钱财,无故失踪。
我独自一人站在临江的岸边,面前是冰冷彻骨的湘江水,回头是妈妈带着打手虎视眈眈地看我。
那次,我差点死在妈妈的手上,还是阿九动了恻隐之心偷偷送水送药,我才活下来。
而自那时起,我丢了清倌的牌子,开始卖身。
“不想了,太疼了。”
红杏姐姐轻叹起身,她放下探病带来的瓜果胭脂,拍了拍我的脑袋就走了。
她今日被点去王府里弹琴。
只是没想到,人是竖着走的,回来时就变成了横着。
妈妈说,姐姐惹了王府里的贵人,当场就被拖了下去乱棍打死。
妈妈点了点手里的银两,呸了一声,道:“晦气,还指望她能给我多赚点。”
后又看我,眯了眼睛笑:“好闺女,你可不能学她,妈妈疼你,你可要回报妈妈的。”
我乖巧应下,转身却只感寒凉。
看到红杏身死的那一瞬间,某一刻,我竟觉得躺在那破席上的,是我。
文昭在晚上又来了。
他摇着清风摇翠的扇子,往我旁边一坐,指尖直接扫过了我还未痊愈的伤口。
“有件个事,想要初绣你帮我。”
我身子一颤,下意识恐惧。
文昭视若无睹,他温柔地抚摸我,轻声道:“过段时间有个宴席,席面上会有个穿紫色衣袍的男人,他从京城来,位高权重。”
“我要你从他身上偷一枚印章。”
有时不得不说,烟花之地,的确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
文昭点了我这么久,即便他从未提过,我也隐隐知道他是三王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