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有事吗?”
薄严城语带微不可察的疲惫。
这几天薄氏本就事多,再加上向依然和温晚栀之间不断拉扯,闹得他心烦。
向依然浅笑着依次摆开餐盒:“没什么事,和严城哥哥吃个午饭我就走。”
薄严城不好再拒绝,起身离开办公桌,到沙发上坐下。
向依然亲昵地摇动轮椅,坐在薄严城身边。
两人沉默不语,只有筷子触碰碗碟的声音。
向依然眼睛一转,打破沉寂。
“严城哥哥,之前我的直播,你看了吗?”
薄严城眼底含着冷意,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才不紧不慢地回复:“嗯。”
向依然接收到了积极的信号,下定决心开了口。
“之前那件sanders的婚纱,严城哥哥能不能交给我,拿去鉴定啊?”
薄严城夹起最后一口饭菜,放下筷子,用餐巾抹了抹嘴。
“不能。”
言简意赅的拒绝,让向依然气血上涌,气得头皮发麻。
她不得不耐下性子,压住火气,娇滴滴开口。
“为什么呀严城哥哥?如果不是我的律师提醒我,我都没想到晚栀嫂子冒充了sanders。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诈骗呀……”
薄严城起身回到了办公桌前,戴上金丝眼镜重新开始办公,眼都没抬地冷淡开口。
“吃完了就回去。别闹得太过,我不喜欢麻烦事,你应该知道。”
向依然转过轮椅看向薄严城,眼眶发热。
这是他今天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却也是最冷淡的一句话。
薄严城的意思,难道是要她放过温晚栀?
向依然暗暗握拳。
不可能的。
从她小的时候就知道,想从最阴暗的地方爬到最光明的顶端,所有的机会,都不能轻易放过。
轮椅消失在办公室大门口,门碰地关上。
薄严城这才抬起头,眼神看向窗外,陷入沉思。
他从拿到那件sanders婚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那一定是温晚栀的作品。
裙摆上细细绣着的,那些纠缠的鸢尾花就是证明。
薄严城和温晚栀在法国度蜜月的时候,曾经拍摄过无数香根鸢尾的照片。
温晚栀非常喜欢鸢尾优雅的样子,画了很多速写和水彩。
不知是温晚栀搬家太匆忙,遗忘了这本速写,还是根本就没打算带走,薄严城才在书房的角落里,找到了这本画满鸢尾的速写。
而那件婚纱的初始草稿,就画在速写本当中,不起眼的一页上。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和秘密,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人取走抄袭。
薄严城眼神黯了黯,不自觉把玩着手里的钢笔。
除非温晚栀来求他,不然,他没有出面帮她澄清的动机和理由。
他明明应该看着温晚栀跌落深潭,在泥潭中被污泥逐渐隐没。
并且,他应该感受到痛快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