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克莱呼吸停滞了一瞬,情绪全部上脸,已经红了个彻底,还在磕磕绊绊地为自己争取和昭朝单独相处的机会,“我看您伤的不轻,有些地方可能处理不到——”
“你受伤了?”
另一道声音横插进来,昭朝和喀克莱看过去,司刻洛从暗处走出来,身后不见仆从。
喀克莱当然知道对方是谁,他比那些哨兵有礼貌很多,喊了一声沃登阁下,司刻洛也算是友好地跟他回礼。
站在一旁的昭朝第一反应却是,这人不会是自己跑回来的吧?
他蹙眉反问,却见司刻洛明亮的灰瞳黯淡下来,长睫垂颤,唇瓣一抿,血色如碾碎的花瓣被压散。
“我等了你很久,以为出了什么意外,会场里没找到就想着回来看看。”
听到这话,昭朝心里罕见虚了一下,他瞥开眼,屈指抵着上唇轻咳一声
这个掩饰意味十足的动作给了喀克莱挤进他们对话的机会。
两人自成的诡异氛围里,两三句话就将他排除在外,此时终于让他找到一丝空隙。
“队长,我们快上去吧,您的伤别耽误了。”
喀克莱语气有些着急,是真切的担忧。
紧接着,另一道声音又起,“是那个时候因为我受的伤吗?”
相比之下,电子音情绪僵硬,语气缓慢,此时听来却反倒更像一字一句诉尽自责。
但昭朝只觉得吵闹。
“不是。”
他压着蠢蠢欲动的戾气,先对司刻洛说,又看向喀克莱,下达命令,“回塔去,马上要门禁了,别让我收到队员被处罚的消息。”
两句话说完,他打开电梯门走进去,在果断按下关门键的两秒钟里,司刻洛识相地跟了上去。
喀克莱被隔绝在外面,表情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电梯里,两人一阵沉默,司刻洛站在昭朝侧后方,眼神直白地在昭朝身上打量。
他身上的礼服已经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紧身训练服,宽肩窄腰的体格曲线被淋漓尽致地展现,一双长腿饱满匀称的肌肉下可见矫健与力量。
透着光,黑色的训练服隐约可见有些斑驳阴影,如墨色的深迹浅晕,应该是血。
被盯着的人兴许也是疲了,没什么反应。
“怎么受的伤?”
电梯正好停下,司刻洛视线落在昭朝腰部那道斜横上去,到肩胛骨底部的深色印记,问。
昭朝随口编造了个答案,“挨揍了。”
倒也不算撒谎,他收的处罚就是半小时防御承受,说白了就是挨打。
处罚都是机器人,铁拳铜臂的,杀伤力确实可观。
“需要帮忙吗?”
昭朝打开家门,感应灯自动点亮,冷白的光笼在昭朝身上,将脸颊最后一点血色都冲散了,他就像一樽白瓷捏造的人偶。
“不用,你老实休息吧。
对了,智和盟和皇室没说什么吧?”
昭朝没什么顾忌,一边往医疗室走,大剌剌地将上衣脱下,布满伤痕的上半身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没有。”
暗红与皙白交叠呈现,视觉冲击力极强,司刻洛看了一眼走向浴室。
屋内响起两道关门声,客厅只剩下霸占整个空间的冷白色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