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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大概是心里装着事,昭朝醒的很早。不过满打满算也睡了七个小时,精神头又变得充足。
结果走出房门才发现,司刻洛比他起的还早。那人就坐在客厅、和前一晚一摸一样的位置,如果不是他的衣服换了一套,昭朝甚至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一夜没睡。
他穿着一袭黑衣,坐在阳光下却更显苍白透明,如一樽精美又易碎的艺术品。
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他抬头看过去,透亮的眼睛弯了弯,对昭朝说了一声早上好。
“嗯,你起的还挺早。”
昭朝含糊应了一声,走进盥洗室。
等两人都收拾好从家出来,也只过去了二十分钟。
悬浮车一路往皇家陵园去,车上,昭朝注意了一下司刻洛的情绪。那人看着和平时无异,一直看着窗外,但手上却一直在给膝上的小灰狗顺毛。
从上车一直到目的地,走了多远他便顺了多久的毛。
华丽的白色拱门出现在眼前,昭朝出声,“到了。”
修长的手指骤然缩紧,小灰狗呜叽一声,那只手才回神似的松开。
悬浮车在陵园门口停下没多久,一路车队便开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辆大型悬浮车,后面跟着五辆护卫车。
昭朝和司刻洛从车上下来,看着第一辆车停稳,车门打开后一个容貌刚毅硬朗的中年男人走下来——是斯塔舒·沃登。
伴随着一声尖啸,一只金雕从远处飞来,在空中盘旋着。扭扭盘踞在昭朝肩上,被天上的动静引得嘶嘶吐信。
这是斯塔舒的精神体,作为一个成年高级哨兵,他的体格比昭朝和司刻洛魁梧不少,朝两人走来时,鄙夷不屑地目光如一把解剖刀从头到尾剖析着二人。
“谁准你来的?”
斯塔舒开口,强大的精神力压迫袭来,如此近距离,昭朝都难免不适地皱起眉头,司刻洛却毫无反应,连小灰狗都昂头挺胸坐的端正。
昭朝只能理解一个精神图景坍塌的哨兵,对精神力的敏感度就和他的神经末梢一样。
见司刻洛不答话,斯塔舒眉头拧出一个“川”字来,斥道:“滚回去!”
司刻洛终于开口,坚定和缓,“父亲和母亲的祭礼,你当来,我也应该来。”
“谁都可以来,除了你——司刻洛·沃登。”
斯塔舒咬牙,一字一顿说道。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威严十足的皇室统领,此时脸上却带着明晃晃的愤怒。
昭朝的目光从斯塔舒脸上转回司刻洛脸上,这叔侄除了瞳色没有几分相似,但昭朝却莫名觉得中年人的脸怎么都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如果我出现在这里违反了阿利托律法,我接受任何惩罚,但事实是并没有这样的规定。”
司刻洛眼中也透出从未有过的执拗,但很快,他的执拗就被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