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她要回歌舞厅转移民兵组织的线人,不能透露行踪,所以经常不能与儿子相见。
可能王秀莲照看他的时日,都比她要多。
肖钰眼眶红着,轻声问:“……巧妈妈,母亲比起喜欢我,更喜欢跳舞。”
在孩子的眼里,女人不在府里的时候,似乎是去歌舞厅沉迷于奢靡气氛,与不同的富商攀关系打交道。
游染巧指尖轻触碰上他的脸颊,眼底流露出一丝关怀:“厝厝,我和你莲妈都是你母亲的好朋友,我们对她最了解,如果可以,她能为你一辈子不跳舞……你母亲很爱你。”
即使你身体里流淌着……那个强行夺走她所有自尊和纯洁的男人的血,即使你的存在成为她最大的牵绊,但她依旧不受控制地去爱你。
生儿当如孙仲谋,不然,生儿像厝厝这般是最好的。
从肖钰身上,孙芷瑶欣慰地现,看不出那男人的半点影子。
比同龄孩童更早熟、更懂事,对人关怀不善表达,却都藏在心里。
包括在她与游染巧对话期间,肖钰一直坐在她腿上安静听着,有着令人惊讶的耐心。
男孩高高的眉骨下是张英气勃勃的脸庞,眼睛格外有神,眨眼问道:“弗洛……蒂奥,是谁?”
游老板与孙芷瑶相视片刻,泪光盈盈如流云,叹息道:“F1eur护士,是一位坚实的国际主义、人道主义白衣战士,她也永远留在了沪城……”
*
“许汐白!!”
许念慈隔着老远的一声怒吼,唤醒了许汐白身体里的惊慌情绪,他回身望去,一眼就认出大姐魁梧的身形。
“念慈姐……”许汐白悄悄拉了下肖钰的衣角,低声叮嘱,“坏了,我大姐最不喜欢我不守信用,她骂人得按时辰计算……你千万别说我们刚从宾馆出来。”
肖钰在他身侧默默点头,其实心里感到疑惑,许指挥长有这般令人生惧?
在部队的时候,她为人性格直爽,又爱操心士兵的杂事,人缘颇佳。
很多次需要动员边防部队和北岭地区的士兵联手伏击,他还特意联系到许念慈完成此事,他认为一定是许汐白和大姐交流甚少,起了误会。
但他不清楚的事,长姐的压迫感是藏在血脉里的。
原身对大姐敬重万分,却也存在隔阂,甚至比对父亲的惧怕还要深。
许念慈人未到声先出,想先吓唬吓唬不守时的弟弟,顺道挖出来这小子在她不在的这些年里,究竟是怎么给自己物色“良缘”的。
刚一定神,她神情惊讶道:“师长……?”
肖钰:……。
他才想起来,在部队里按照职位,他是许念慈的上级领导。
憋在嘴边的牢骚话只得咽回去,许念慈伸手,肖钰自然握上。
她感受到男人手臂微颤,担忧地问:“你的伤可是留下后遗症了……看你消瘦许多,气色也不太好。”
肖钰见她还保持着战友间的关切态度,不由得担心起来,待会儿要是问起自个在沪城做什么,他要怎么答。
最尴尬的是,许念慈入部队年头早,甚至连当年他对许汐白穷追不舍的事迹都不甚了解。
这要是解释起来,可真有点麻烦。
许念慈瞥见弟弟呆立的模样,忍不住骂了句:“憨包!这是我长,还不赶紧打招呼……师长您见谅,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家里宠着惯着,人情世故的规矩没学会,臭毛病倒是留下不少。”
许汐白默不吭声朝着许禄挤眉弄眼,似乎在说:亲爹啊!你倒是来的路上和大姐说清楚啊!现在弄得,叫什么事!
她骂自己憨包,自己又捉弄使唤肖钰,结果到头来肖钰成了大姐的长。
妥妥的食物链,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