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没办法亲自出面。”
“你跟毕非烟有过节?”不然为什么会找个妓女给他做老婆?
“他只是在有些事上搞不清楚分寸而已。”不然现在也不会被他姐四处追杀了。
“我跟他倒是蛮有缘分的。他找上我的那一天,短短三个小时,我们竟然不期而遇两次。”纪然咬着筷子头,想起当天在东方银座的事情,乐不可支。
旗翌晨冷哼一声。“缘分算什么?!最后他还不是把你送到我身边了?”
“可是在你身边的人,不一定就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啊。”纪然故意挑起话头。
旗翌晨眯着眼看了她半晌。“你都知道了。”板上钉钉的语气。
“我若是说我不知道,旗少也不会相信的。”纪然颤巍巍地夹了一筷子菜到碗里。“苏晚娴喜欢的是你,要害的却不是你的老婆,而是你的妹妹。怎么看都不对劲啊。”左手用起来,真他奶奶费劲。
“你知道也好。”旗翌晨冷冷地看着她。“所以别在我身上有什么多余的幻想。”
“小的怎么敢呢。旗少爱二小姐那么多年,小的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纪然低下头,掩饰自己唇角的笑意。兵不厌诈嘛。只要卸下他的心防,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了。
旗翌晨却因为她的一句自知之明而莫名地有些闷闷不乐。自那一句“所以别在我身上有什么多余的幻想”之后,他便再没开口。
纪然察觉到他的异样,却不知道个中原因。只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知道了他爱旗璃的秘密而不高兴。于是小心翼翼地刨着碗里的饭,生怕踩着他老人家的高压线了。
晚饭以后。旗翌晨收拾了桌上的餐具去厨房,纪然便拿了换洗衣物去卫浴洗澡。由于右手受伤,洗澡的时候得特别注意不能让伤口碰到水,因此她洗了她二十年人生里最长的一个澡。等她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灯已经熄了。旗翌晨卧室的门缝,正露着微光。
她站在原处看了一会儿,接着便轻轻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没有开灯。她拿起手袋,摸出里面的小药瓶,借着月光数了几粒。觉得不够,正想再倒出几粒,忽然听见房门门锁转动的声音,吓得她急忙连药带瓶子扔进手袋,再将手袋扔回床上。
“旗少。”他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神色无异地脸带娇笑了。昨天他才要过她啊,不会今天还要吧?!
看着站在月光中的她,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的飘渺。他伸手啪地拍亮了灯。“吃药了吗?”
“啊!忘了。”纪然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上面的药袋,倒出几粒。“旗少找我有事?”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她前脚刚进屋,他后脚就跟了进来。
脸色阴鹜。“睡觉。”
纪然一惊,差点被药丸噎到喉咙。“旗少。我今天手受伤。要不改天吧?”
“不做爱。”
“纯睡觉?”
他点头。
纪然昏厥。他大少爷今天被哪块板砖劈到头啊?!她本来就睡不好,加上她的床是单人床,如果再挤上来一个大男人,她今晚甭想睡了!还不如做爱呢!
正忿忿地腹诽着,旗翌晨已经轻车熟路地爬上了她的床。她无奈地走向衣橱,拿她的流氓兔。同时心里暗算着等他睡着了,要将他一脚踹下床去。第二天就赖是他自己滚下去的。
“拿那个胖子干什么?”
纪然赶紧捂住兔子的耳朵。“嘘。她会听见的。”
旗翌晨白了她一眼。“床已经够挤了。”
“是谁造成的?”纪然回瞪他。转身拍灭了灯。“不抱着她我睡不着。”
旗翌晨无语。拍了拍他右边的空地儿,示意她赶快上床。纪然皱了皱眉,心不甘情不愿地扭了过去。把流氓兔隔在两人中间,她勉勉强强地侧身躺下。
旗翌晨却一把将她连人带兔子搂进怀里抱着。纪然闭着眼睛,僵了个身子等他开口。半晌,没有动静。试探性地张开眼,却看见他的脸就近在咫尺。下意识地将往后退了一点。“旗少。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不说我睡不着。”平白无故地来找她挤一张床,没有鬼才怪咧。
定定地看着她,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如果是你的话,我允许你对我有幻想。”
纪然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错愕。“旗少。我…该觉得荣幸吗?”他就是要来对她说这个?事情的发展,似乎比她预计得还要好。
他俯下身,轻轻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当然。”
她笑起来,凑上前在他薄薄的嘴唇上啄了一下。“谢谢。”
薄唇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他伸手抓起她一缕发丝把玩着。“不过我只能给你很少的回应。而且,你要保证你在离开的时候不会变麻烦。”
“若是那个时候旗少还是不喜欢我,那我自然是干干脆脆地离开。”纪然淡淡地笑着。他,还是想守着对旗璃的感情。
“今天被他们抓住的时候,你怕吗?有没有想起什么人?”他将发丝缠绕上指尖,再凑到鼻尖前嗅嗅。很香。
“不怕。没有人可想。”眼神,不知道飘移到哪处去了。
他直直地看着她。“他们威胁说要杀你,你不怕?”
她摇头。“他们不敢。”
“你怎么知道?”
“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有勇气杀人的。”
他怔怔地看着她。片刻沉默之后,他看着她的右手臂问:“痛为什么不哭?”
她笑得有些傻气。“以前有人对我说过,人的眼泪是有限的。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哭。眼泪,要流得有用,要流给懂得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