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仿佛静了下来,江昭荣沉静站在原地,瞳孔不住颤动,似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一般。
良久后,石安才听他轻轻叹了口气。
“便按律法来吧。”
石安躬身走出去,打开卷宗,语气高昂:“犯人江氏与高氏,偷盗财物、混淆血脉,数罪并罚,暂且收监,待捉到奸夫花匠后,与午时三刻,斩示众!稚子无辜,便任由相爷落。”
江建进和高氏顿时瘫软在地,眼前黑,悲伤欲绝,伏倒在地上崩溃的嚎啕大哭。
悲伤过后,便是愤怒。
江建进猩红的眼底满是恨意,他骤然间起身,以一种其他人都意料不到的度,猛地冲到了江昭荣面前,手上还隐隐泛着寒光。
【哎呦卧槽,不讲武德搞偷袭是吧?】
没人想到这一幕,他们站在原地,嘴微微张大,江昭荣眼里满是江建进朝自己刺过来的动作,脚却像生了根一样动不了。
千钧一间,江稚鱼身形快如闪电,挡在江昭荣面前,一把抓住江建进拿着刀的手腕,用力一拧,江建进痛呼一声,小刀应声坠地,紧接着江稚鱼闪身到他背后,咔擦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
江稚鱼松开手,江建进抱着自己抬不起来的胳膊痛的满地打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江稚鱼看着江昭荣:“没事吧?”
周围安静的好像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她。
江稚鱼皱眉又唤了几声,江昭荣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无、无事,多亏稚鱼了。”
自己的女儿不仅箭术好,就连武艺都如此精湛,江昭荣先是自豪了一下,才失望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江建进。
“你要杀我?”
江建进轻啐了一口:“自然,好歹兄弟一场,我要死,又怎会留你独活?!”
【好嘛,这还有疯批属性。】
江昭荣刚酝酿起来的怒火被她这一句,弄得直接消散。
自己的亲哥哥说出这样的话,江昭荣意外现他竟然并没有多么吃惊和愤怒,他看着江建进,眼里一片漠然。
“当初,我在圣上手下力保,留了你一命,现如今,这条命,你便该还给我了。”
“什么力保!皇帝他从来便没想要我的命,不过都是你自作聪明而已,真当我全然不知?”
江昭荣终于感觉到了违和之处。
“你为何一直笃定圣上不会杀你?你贪污的赈灾款,迟了数十天,灾民死伤几万!你凭什么认为圣上不会杀你,只让你上缴了宅子与钱财便放你一马?你的顶头上司前户部侍郎马安,被圣上处以了车裂之刑!你凭什么认为你交了钱,圣上便会放过你?!”
江建进惊愕的看着他。
他的眼神第一次透露出了无助,讷讷道:“不、不对,我只是贪了几百两而已,怎么会、怎么会呢?”
江昭荣轻叹了口气:“罢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恒哥我会送回老家,之后的事,都是他的造化了,对你,我只有这最后一句,来世,莫要再做兄弟了。”
他转过身去,江建进看着他的背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石安赶紧让侍卫把人带下去。
犯人全部压下去,大堂里顿时静的可怕。
石安抿着唇:“……三小姐这身功夫好啊,与其箭术一样精湛,丞相大人当真是教导有方啊。”
江昭荣面色缓和:“哪里哪里,都是稚鱼聪慧。”
“如此高的武艺,呆在后院真是可惜了,三小姐没事常来大理寺坐坐,喝喝茶啊。”
天启明文规定,女子不得为官,江稚鱼勾唇一笑。
“骗我打白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