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煦见她拧眉,漆瞳中划过一丝促狭的意味。
“怎么,舍不得?”
“笑话。”阮糖下意识地说,“像你这样的人,一刀毙命太便宜你了。”
“那你也得有命把我们一锅端了,细细算总账才行。”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周淮煦拉起她的手:“走,我先带你出去。”
话音未落,周围的灯光乍亮。
长长的甬道里走出一行人。
为首的九爷身穿深灰色的老式翻领大衣,摩挲着指间的白玉扳指,笑容诡谲。
“淮煦,你把她抓了,干得不错。”
他拿出一把枪,扔进周淮煦的怀里,“杀了她。”
阮糖原想摸出腰侧的枪,但却失了先机,被一行人强行逮住。
她的腹部被人重重一踹,膝盖也吃痛地弯下,整个人不由得半跪在地。
阮糖被人强押着,挨了好几拳,完全动弹不得。
九爷好整以暇地盯着周淮煦,声音冷硬狠厉:“还不动手吗?”
他的眼神阴鸷,好像在验证他的忠心。
众目睽睽之下,周淮煦的额上微不可察地涔出一丝冷汗。
他纤白的手臂蜿蜒流淌过血痕。
血滴砸落在地,发出嘀嗒一声,打破了周遭的死寂。
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周淮煦缓缓地举起枪,冷白指节紧扣枪身,枪口直直地对准阮糖。
养一养
阮糖的双手被禁锢,膝盖弯曲被迫跪地,骨骼抵在坚硬的地上硌得生疼。
但她的头始终仰着,脸上带着冷戾如霜的神情。
直至——
周淮煦手里的枪对准了她。
她浓密的眼睫颤了下,整颗心像被冷水倒灌,泛起刺骨的寒意。
他真的会杀了她。
阮糖垂下眼睑,余光瞥向自己腕上的手表。
如今她能做的,只有尽量拖延时间。
她抬起头,眼底的清冷早已覆上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明。
“周淮煦,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她的嗓音微颤,“你忘了我们之前经历的点点滴滴了吗?”
周淮煦的身子一僵,攥着手里的枪支徒然收紧,指尖泛起冷白色泽。
九爷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他俩之间睃巡。
“淮煦,你和这个女的有私情,看上她了?”
他的声调懒散,语气里却难掩狠厉。
叶九的手段向来阴残毒辣。
如果阮糖引起他的兴趣,落到他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周淮煦绷着脸,低声道:“没有。”
“那就好。”叶九的眸光骤冷,耐心已然耗尽,“赶紧把她给杀了。”
阮糖心下一跳,嗤笑两声。